Summary:Steven一直在哭,Marc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他身体里,还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兄弟这个事情刺激到了他——更大可能是两者皆有。
4
Marc特别想揍Jake一顿,但当时他和Jake都半死不活,别说揍人,爬起来都困难,只能躺在病床上,不停打嘴炮攻击对方。
等Khonshu把他们治得差不多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Marc也躺得彻底没了脾气。
Khonshu和美军绝对存在某种暗地里的关系,Marc和Jake还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他两就被海军陆战队踹出去,成了无国界佣兵。
Khonshu的治疗代价异常昂贵——成为佣兵的前两年,Marc和Jake像两条狗一样,被这个臭鸟头驱使着到处执行任务,疲于奔命。
第三年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和拒绝一些任务的资格,他们才得以回到美国,然而Marc发现,自己失去了Steven的踪迹。
“小废物现在在英国。”Jake突然这么说。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穿着背心坐在沙发上,肮脏的军靴随性搭在桌子上,靴底的泥土让Marc直皱眉。
Jake:“顺带一说,他上个月刚大学毕业,你错过他的毕业典礼了。”
“你怎么知道的?”Marc皱眉,“别喊他小废物,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他比我们厉害。”
Jake“啧”了一声,“Khonshu把我们用得跟他的狗一样,借他的网络查个人怎么了。”
“别像个跟踪狂一样。”Marc说。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有意思。”Jake一边点烟一边说,“有人倒是跟踪了他好几年。”
Marc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你这么在意,早点找他去。”Jake吐了口烟。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父母的存在。如果他问起的话,不,他一定会问的。”Marc说,“难道要对他说,你的母亲是个疯女人想掐死你,你的父亲为了安抚她,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你并且彻底遗忘了你的存在?”
“撒个慌,就说他们死得早。”Jake不以为意,“我说Marc,你这辈子都要把时间浪费在纠结那个男人和那个疯女人上吗?”
“少管闲事。”Marc皱眉。
“你不去我可要去了。”Jake把脑袋搁在靠背上,仰着头看自己的同胞兄长——年长15分钟的那种。
“但我觉得还是你先去比较合适,”他咧嘴笑着,“不然我觉得小废物看到我会吓死。”
“你这话什么意思?”Marc心里有不祥预感,“Jake,你想做什么?”
“难道我们不是要共享小可爱?”Jake似乎在很认真地建议,“我觉得由你先走第一步比较合适,毕竟这对循规蹈矩的小可爱来说太刺激了,所以……after you, brother.”
话音刚落,他就挨了重重一拳。
Marc终于把阿富汗那晚想揍Jake的那一拳打了出去。
“Jake Lockley,你哪怕有一丁点做人的道德感。”
“所以只有一个人吗?”Jake跳起来,摩拳擦掌,“你确定我们要玩先到先得的游戏?¡Muy bien! ¡Vamos, vamos, vamos!(好啊,来来来!)”
那次争执不了了之,因为不久之后,他们又被Khonshu踢到埃及去了。
Marc不敢出现在Steven面前,除了没法解释父母的问题,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害怕自己给Steven带来什么危险。
为Khonshu卖命的代价是树敌太多,经常有各种各样的麻烦,Marc和Jake对此毫不在意——说过了,他们是Khonshu最优秀最强悍的行刑者。
但他们剩下的那个兄弟Steven则完全是个反面,他毫无自保能力——是个挨揍不懂得反击,只知道蜷缩起来保护肚子和脑袋的小狗。
但Marc没想到的是,自己哪怕不出现,也会给Steven带来巨大的麻烦和危险。
阿密特的蠢货雇佣兵把Steven错认成了Marc,而等Marc赶到的时候,眼前看到的一切让他暴怒。
刚踹开废弃的仓库那生锈的铁门,里面争先恐后滚滚涌出的浓郁的alpha信息素令Marc几乎失去理智。
作为一个alpha,Marc轻易就分辨出这里有四个和野兽没什么两样的alpha。他们肆无忌惮地释放着信息素,只为了折磨那个omega。
而在这些令Marc作呕的同类信息素中,他闻到了一点点可怜的、快要被alpha信息素蚕食殆尽的omega味道。
在alpha的包围中,Marc没能看到Steven,但能看到那双因为正在徒劳抵抗而不停挥动的手。
它原本揪在一个alpha的衣服上,又被狠狠扯开,然后被按在地上,张开手指,撮成拳头,又张开手指,好像试图握住什么救命的浮木那样,伴随着变了调的哭腔在表达着无用的拒绝。
这是一场可怕的虐待。
Steven很坚强,但他也很脆弱,很单薄,他是孤儿,遇到这种事他没有求救的对象。
Marc怒不可遏,想也不想,直接一枪射杀了压在Steven身上的那个alpha。
他开枪从来准头很好,哪怕在这种情况下。
在他倒下去后,Marc才看清了Steven。
凌乱的衣服碎片和被拽下到一半的裤子露出一截蜜色的大腿,脸上有被扇了巴掌的红痕,肩膀有指痕,那双眼睛在Marc的记忆中总是充满快乐,此刻它们睁得大大的,填满扭曲的恐惧,他求救的目光看向Marc,让Marc心碎。
Marc理智断了线,他变得像Jake。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是纯粹的虐杀,等他发泄完心中的愤怒后,那几个可恶的alpha早就成了尸体。
Steven大概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尸体,他吓傻了,看着Marc瑟瑟发抖,好像Marc接下来就要把他也杀掉。
于是Marc把面巾拉下,露出和他一样的脸,这样多少能安抚到他的男孩。
他把他用风衣裹好,抱起这只被虐待过的可怜小狗离开。
Marc能感觉到他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胸膛,瑟瑟发抖,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会被带去哪里而充满惶恐。
他一定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Marc希望自己的心跳能让Steven明白害怕的不只是他,自己也很恐惧刚刚发生的一切。
从Marc表明身份后,Steven就一直在哭。
当然,他确实有哭的理由。
此刻,Steven背对着Marc趴在床上,屁股被迫高高翘起,准确来说,是被Marc直接操进床里的。
他抽抽噎噎,用那种黏连柔软的声音,声音被闷在湿了的枕头里,说不出话也喘不上气,但哭得很可怜,像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
Marc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他身体里,还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兄弟这个事情刺激到了他。
更大可能是两者皆有。
在听到Marc说自己是他的同胞兄弟时,Steven开始拼命挣扎。
“不,不……”他用软糯的声音拒绝这一切,希望Marc离开自己的身体,“不可以这样……”
要钳制住Steven对Marc而言轻而易举,他只用了一只手就牢牢地把Steven的双手手腕撮紧压在头顶上。
Steven不停扭动身体,企图让Marc的阴茎从自己身体里滑出去。
Alpha被他的挣扎弄得心浮气躁,忍不住狠狠一顶。
Steven立刻发出一声颤抖的短促的尖叫,然后他就乖了很多,不再试图反抗自己的兄长,只是可怜地浑身抖个不停。
“这不是兄弟该做的……”当Marc开始动的时候,Steven仍在抽噎着小声抗议。
和Marc一样的脸被压在枕头上红通通的,眼里生理性的泪水把枕头都弄湿了。
“是的……你说得对,我很抱歉,Steven。”Marc喘着气赞同了他的建议并道了歉——如果他的声音没有带着喘息和隐忍,如果他下身挺进的动作能缓下来,这个道歉会显得更真诚一点儿。
“呜……那为什么要这么做……”Steven很不能理解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的问题多少让Marc有些难堪,但幸好omega也没了听他解释或者搪塞的余裕。
Marc正卡着Steven的腰,将他固定在身下,还抬高了他的屁股。粗壮的阴茎一下一下地凿进去那个柔顺的穴口。
Marc顶弄得很快,也很重,一下一下,阴茎抽出来的时候几乎翻出红色的嫩肉,插进去时有噗叽的水声,壮硕的阴茎在进出间把Steven柔嫩的臀缝摩擦成诱人的红。
不停有甜腻的水被凿出来,从Steven的臀缝溢出,又沿着光裸的大腿淌下,这让Steven的下身看上去水光淋漓。
Steven感到小腹酸痛,Marc的性器那么大那么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全吃下去的,肚子好像被捅得稀巴烂。他叫得声嘶力竭,尝试着像小狗一样爬走,又被Marc拎着后颈拖回来肏。
两条腿软得快要融化,膝盖骨好像消失了,他跪不住,总是往下跌,全靠佣兵牢牢把住他的腰,将他摆弄成这个方便操干的姿势。
Marc承认自己对他是有些太粗暴了,但前提是他的男孩确实过于柔软,而Marc是个退伍军人,是个佣兵,他的手是拿来开枪和出拳,不是用来做爱和安抚的,这导致Marc对他做什么都能算进粗暴的范畴。
Steven就在这淫靡的交合声里断断续续地哽咽呻吟着,软糯的声音开始有了更多的欢愉。佣兵的脑袋浸泡在甜美的omega信息素里,挤不出一点理智去安抚,他的哭声对alpha而言甚至变成了兴奋剂。
Marc扣住他的腰,把他翻过来。
他已经把他的男孩彻彻底底地操开、操透、操顺服了,Steven没有力气再表达一点儿拒绝Marc的意思,甚至还表现出了热情的回应,Marc能感觉到包容自己的地方痉挛般绞紧,信息素从他后颈的腺体不停涌出,填满公寓的每一个角落。
他躺在Marc身下,被最大限度地拉开双腿,双眼迷蒙着,哼哼唧唧,抽抽噎噎,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滚,像颗热融了的大号太妃糖。
那之后Marc没干几下,他就射了。精液喷射到小腹上,把柔软的耻毛弄得乱七八糟。
Marc贴心地停了下来,让他完成高潮的射精。
这么做对Marc而言很困难,佣兵因为克制自己继续吞食Steven的欲望而浑身肌肉紧绷。所以等到Steven的身体一软下来,Marc再次开始。
这点儿空档对可怜的omega来说压根称不上歇息。
他哭泣着又被拉扯进情欲漩涡,不应期还在继续被操让Steven彻底崩溃,他嘶哑地哭叫着不要,软软糯糯、可怜巴巴地哀求,说求求你,停下来,求你了,Marc、Marc、Marc……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身体却很诚实,热情地迎合着Marc的侵犯,当Marc进去的时候欢欣雀跃地吸紧,在退出去时又用尽全力地挽留,足趾紧紧蜷在一起,双腿随着Marc的进出摇晃着。
Marc感到自己顶开了Steven身体的某个更隐秘的地方,omega的生殖腔开始变得柔软,开始不再紧闭,开始做好迎接Marc的准备。
从那个器官分泌出更多更温暖更黏稠的水,甬道变得更顺滑,引诱着Marc进去那个神秘的地方成结和播种。
Marc难以克制地尝试着顶了进去,这是alpha的本能,是本性中的占有,是多年的渴望,是压制自我厌恶的光明,是被母亲辱骂虐待后的一丝慰藉,是性启蒙后的每一个春梦,是阿富汗战壕里短暂的安宁,是大开杀戒时最后的理智,是每一次扣下扳机时不灭的清明,是每结束一条生命时的赎罪,是沙漠垂死时答应Khonshu的真正缘由。
那个地方比起甬道更加狭窄,但也更加温暖,Marc被卡住了,他动得小心翼翼,幅度变小。
Steven则变得异常地安静,他不再哭着要求Marc停下,他只是咬着肿了的唇,细细地哽咽,不停地颤抖和痉挛。
当Marc硕大的龟头破开他的生殖腔时,他的表情变得很微妙,很痛苦但又很欢愉,好像到了极限又好像还能承受更多。他伸出手,Marc以为他想推开自己,但落在自己肩膀上变成了拥抱。
“Marc,Marc……”他迷离地呼唤着Marc的名字,和Marc无数个梦里听到的如出一辙。
“My love……my brother……”Marc回应了他,但也退出了Steven的生殖腔,遵守了之前的诺言。
他刚一退出,omega就再次颤抖着高潮了。
Marc把Steven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压在床上,和他十指紧扣,然后成结,射精。
Alpha的结撑开了Steven的甬道,带来尖锐的疼痛。Steven本来潮红的脸庞变得有些苍白,他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不停颤着,有种倔强的脆弱。
他像是支离破碎,Marc却感到自己完整了。
Marc低头细细碎碎地亲吻他的鼻尖和闭起来的眼睛,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抚,然后道歉:“对不起,Steven。”
Steven有无数疑问,看着Marc和他一样但又截然不同的脸,感到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理起。
他声音沙哑,吐出一个音节又终止,显然是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不多时,Steven的眼神又开始变得迷离,鼻息再次急促潮湿,Marc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很热,像发烧了一样。
Steven默默在Marc身下做了片刻的抗争,但于事无补,渐渐不能自已地又陷入了情潮中。
药物诱发的发情期比普通发情期更凶猛,连片刻清明也没有留给Steven。
“我好难受……”他不停扭动着酸痛滚烫的身体,被折磨得哭了出来,但是这次,他知道向Marc求救,“我难受……好热……Marc,好痛……我要死了……救救我……救我……”
Marc紧紧把他抱在怀里,心痛得像有人把子弹送进他的心脏。
他骂了句该死,此刻唯一的念头是把那几个alpha从杜阿特的寒沙挖出来再杀死一次。
佣兵额上的汗滴从眉心滑过高挺的鼻梁,然后滴落在Steven的脸上。
Marc亲了亲Steven:“不怕,我在。”
荒唐的性事持续了大半个晚上,等到后半夜,Steven才终于摆脱折磨人的情潮。
Marc带他泡了个澡,清理一塌糊涂的身体,Steven闭着眼,趴在Marc结实的肩膀上,任由Marc用都是茧子的手指从他屁股里弄出射进去的东西。
他一动不动,乖得不得了,但其实是自暴自弃和无声抗议,以为不看这一切就可以忽略自己此刻的处境。
清理得差不多后,Marc先站起来,他裹上浴巾想把Steven也带出来。
“你出去,”Steven很虚弱,但也很坚持,“我自己来。”
“好吧。”Marc同意了,转身走出浴室。
“衣服……给我把衣服拿来。”Steven在浴室里说。
“哪一套?”Marc翻他的衣柜。
“随便,就……什么都行。”Steven说。
Marc拿了一件T恤一条棉质睡裤从门缝里递给Steven。
不一会儿,Steven出来了。他穿着宽松的T恤,腿似乎有点酸软,出来时动作很慢,满脸警惕。
当看到床边的Marc时,他猛地停下脚步,不肯再往前走了。
他谨慎地和Marc保持了一段距离,但看到Marc只在腰部裹着浴巾的身体时又露出一点纠结和困惑。
Marc注意到了Steven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膛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膛上交错的伤疤突然发现Steven还是十多年前福利院那个男孩。
于是Marc问Steven:“我能穿你的衣服吗?”
Steven轻轻地点了点头。
Marc从衣橱里拿了T恤和裤子,他背对Steven,解开自己腰间的浴巾。
Steven明知道Marc看不到他,却还是红着脸扭开了头,但又控制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Marc赤裸的身体。
肌肉让Marc的肩看起来比自己的宽很多,呈现出明显的倒三角形状,非常结实漂亮,手臂肌肉饱满,全身充满让人畏惧的力量感,一个强壮但温柔的alpha。
虽然他和Marc有一样的脸,然而仅此而已,他们不同的地方更多,身体,气质,性征,经历,他们应该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但Steven对Marc一无所知。
Marc的背部和他的胸膛一样,交错着几道可怕的旧伤痕。伤疤所代表的一切——Marc的过去,Marc的现在和Marc的未来,都让Steven不安。他想了解Marc,但又畏惧于他的力量。
他身上的一切都像岩石,Steven还记得刚刚Marc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他试图把他推开,手抵在坚硬的胸肌上,感到好像在推一块巨大的石头,竭尽全力也没法挪动半分。
但Marc又不全然是一块石头,他是温柔的,是克制的,Steven说不清,但他现在已经很确定Marc不会伤害自己。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同胞兄弟的直觉,想起自己还没有出生时曾经跟Marc无比亲密地紧贴,分享母亲的一切就觉得非常神奇。
Steven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血亲存在于世上,养父母车祸时他也在车上,他依稀记得一些可怕的画面,但恨不得能彻底忘记,所以他后来对童年记得的事情越来越少。
车祸醒来后他在医院躺了很久,没有人来探望过他,最后他等来了律师,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遗憾地告诉他,他得去福利院呆个四五年直到18岁,因为没人愿意当他的监护人。
后来他总是一个人,自己一个人。别人都有家,就他没有,好像断线的风筝。
孤独的感觉非常可怕,以至于在福利院的时候,Steven会幻想自己有个双胞胎兄弟,后来他真的梦到自己拥有一个双胞胎兄弟。
他梦到他们手拉着手,在漆黑潮湿的洞穴里艰难行走。他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害怕一放开就会失去。手心的汗,洞穴里的水声和两人的呼吸都那么真实。
“别害怕。”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说,也可能是对方的声音,“我们应该离开这里。”
但那个双胞胎兄弟只存在于自己梦里。梦醒的时候,Steven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明白自己是个孤儿。
在Steven的心中,双胞胎是世界上最亲近的关系,他们是同一个灵魂在两个躯体中,同喜同悲,灵魂互补。Steven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种关系更亲近的了。
而现在,他某种意义梦想成真了,但现实与他的想象到底有些距离,Marc和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灵魂。
“Steven,”Marc穿上衣服回身,“过来,你需要休息,发情期很可能会持续好几天。”
“不。”Steven回过神,立刻拒绝,并且拒绝得很坚决。
“好吧,我知道你一定很害怕。”Marc说。
“对,害怕,”Steven有点生气,因为Marc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很稀松平常,“是有那么一点害怕,难道我不应该感到害怕吗?有人绑架我,让我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你!你出现了,你杀了所有人,你还,你还……”
他憋红了脸,说不出话。
“是的,你不应该遇到今天的意外。”Marc说,“Steven,我很抱歉,他们不应该找你,这是个愚蠢的错误,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我保证这不会再发生了。”
“你要怎么保证?”Steven激动地挥动着手,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非常害怕不安,他不明白Marc为什么能说保证不再发生。
“我会消失,我不会再接英国这边的活儿,”Marc温柔地说,“我保证你不会再听到我的任何消息。”
“活儿?”Steven的声音拔高了一点,“所以你是什么?私家侦探、秘密特工之类的吗?”
“不,”Marc平静地说,“我是佣兵。”
自己在做的事太匪夷所思,和Khonshu的关系也很难解释,Marc想了个比较接近和通俗的说法。
“收钱办事那种?”Steven瞪大眼,他对此的了解全部来自电影,贫乏到可怜。
“差不多。”Marc点头,“更确切地说,卖命。”
“所以你每天都在杀人,或者被追杀?像今天这样?!”Marc的答案非但没能解决Steven的疑惑,甚至让他更惊慌失措了,“你身上的伤都是这么来的吗?!”
“冷静,Steven。”Marc没有回答,只是一再保证,“我会离开的,我保证,你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生活,别担心。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不!我很确定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休息!”Steven激动地说,“你不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又说会立刻消失!”
他开始生气,冲Marc吼,像只汪汪叫的小狗,毫无杀伤力,但足够让Marc明白他十分生气和不满。
“你说你是我的兄弟,但你要和我做……做那种事,做完后就说要消失?Marc,这不是兄弟该做的!你真的是我的兄弟吗?!”他越来越激动,感到喘不过气,“哦,上帝!我现在开始得每天都会想,我的兄弟杀了谁,或者我的兄弟今天被谋杀了吗?!”
“不是兄弟该做的——Steven,你指的是做爱,还是消失?”Marc问。
“我,我不知道!”Steven立刻哑火,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Marc走过去,Steven退到墙边,直到Marc把他困在臂弯。
“你希望我怎么做,告诉我,Steven。”Marc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Steven不停挣扎,“我很混乱,你让我混乱,我焦虑症要发作了……天啊,是发情吗,那个药又要开始了?”他大口大口地吸气,试图缓解自己因为缺氧而变得混沌的脑子。
“Steven,你只是太激动了,安静下来,对,安静。”Marc缓缓地释放了信息素,刚刚做完爱的omega没法抵御alpha的信息素。
他渐渐放松下来,不由自主感到安心和平静。
Marc揽着他,将他带到床上。佣兵坐在床边,用手顺着他柔软的头发:“好好休息,等你醒过来我们再讨论这个。”
Marc陪着Steven坐了好一会儿,等到Steven真正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着神经和身体的时候,他才亲了一下对方还红扑扑的脸颊:“晚安。”
Steven用被子裹紧自己,只探出一个脑袋,他看着Marc直接在木地板上躺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Steven问。
“睡觉。”Marc闭上眼睛,“别怕,我不会再做什么。”
“我,我现在没有多一套的床褥了,”Steven看到躺在木地板上的Marc窘迫地说,“前天我把剩余的那一套送到了洗衣店……”
“没关系,”Marc躺在地上翻了个身,“我习惯了,木地板可比野外好多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Marc,”Steven紧张得舌头都要打结了,他眼神闪躲,“你可以上来睡,床上……要舒服一些。”
“你是认真的?”Marc问。
Steven点点头。
Marc于是又回到了床上。
Steven显然紧张得要死,他带着被子背对并远离Marc,快要贴着床沿掉下去了。
Marc思考了一下,伸手把Steven带回床中间,从背后把他搂进怀里。
Steven回到Marc怀里的瞬间简直汗毛倒竖,但Marc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把手臂横在自己的腰上,像一个坚定的保护者。
Steven背靠着Marc的胸膛,像靠着一堵结实的墙,足够温暖,而他的味道又是如此令人安心,Steven慢慢放松了身体。
“谁是比较大的那个?”Steven在黑夜里突然问,“是你还是我?”
“哈?”Marc一下子没回过神。
“我说,谁是比较大的那个,”Steven比划了一下,他不敢回头,“虽然是双胞胎,但总得有一个先出生不是吗?”
“我。”Marc笑了,他觉得关心这个的Steven好可爱。明明有那么多可以问自己的问题,第一个问出来的却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我大概比你早了……那么45分钟。”Marc说。
当然,他们中间还有一个暴力狂兄弟Jake,但Marc不打算在今晚说提及这个混蛋,Steven要接受的事情有点太多了。
“哦。”Steven说。
他打了个哈欠,他很累,也很困,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我能问问……关于我们父母的事情吗?还有关于你的,比如今天那些混蛋,比如你身上那些……伤疤?”
“当然,Steven。”Marc眼神黯下来,但还是竭力保持着冷静的温柔,“但你现在得先睡觉,如果你想知道,我明天会告诉你。”
“我不喜欢今天发生的一切……但是……”Steven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他快睡着了,眼睛已经睁不开,但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但是我很高兴我有一个兄弟……”
Marc收紧手臂,没有回答。
Steven陷入了沉睡,他确实太疲倦了,累得失去了作为一个omega应该有的防备心。
他后颈的腺体没有任何遮掩,裸露在Marc面前,那一小片皮肤散发着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脱离了发情期,他没那么甜蜜了,但依然很诱人,像加了蜂蜜的温牛奶。
Marc此刻觉得有点不真实,他身体很疲倦,精神却很亢奋,脑子停不下来地想着各种事情。
他想起还在阿富汗的时候,有时候需要躺在战壕里度过夜晚,那时候他偶尔会梦到Steven,梦到自己像这样从后面拥抱着他。
每次梦到Steven的时候,Marc都能睡得很好,哪怕在狭窄的战壕里,就好像自己身上有什么残缺的终于完整了。
Marc在去阿富汗之前就很明白,Steven一直是自己一半的心,一半的身,Steven没有他可以很完整,但他没有Steven是残缺的。
Marc胡思乱想着,又想起Jake说过的话。
——你的宝贝,你的小可爱,他是个omega。
——他的信息素像热牛奶和一些甜美的热带水果。
——咬一口烂熟的果肉会挤出甜度过高的汁液。
——他的声音很软糯,特别是流泪的时候。
想着想着,Marc越发不快。
他一直以为那是Jake刺激他答应Khonshu随口胡说的,但现在看来,Jake说的都是真的,包括信息素的部分和声音的部分。
意识到这点,他开始感到嫉妒和愤怒,他后悔没有真的找Jake打一架——alpha之间的那种。他对Jake隐瞒了很久关于Steven的存在,自以为做的很成功,却没法容忍Jake对他做相同的事情,而且同样非常成功。
Jake知道Marc不知道的一些关于Steven的更可爱的小秘密。
还有那句什么在自己墓碑前操Steven,让他哭着喊自己的名字。
那会儿Marc只觉得愤怒和荒唐,现在再想想,简直是不能忍受。
假设自己真的死了,那讲道理,Jake做什么都无所谓,因为客观来说,他听不见也看不到。
但他不是没死吗,没死他就容忍不了这事情发生,容忍不了一丝可能性。
Steven被欺负到哭出来的哽咽,他喊着Marc时上翘的软糯音调,他红通通的眼睛,小狗一样的眼睛,现在Marc都有了具体的印象。
这就很不妙了,他没法接受Steven在别人身下露出这一切……
幸好那会儿没死成,Marc想,自己就算死了,也得爬过杜阿特回到人间,然后狂扁Jake一顿。
Marc越想越生气,他推推怀里的Steven。
“怎么了,Marc……”Steven眼睛都睁不开,含含糊糊地问。
“喊我名字。”alpha命令。
“Marc?”Steven不明所以,但在困倦下还是回应了Marc的要求。
“再叫一下。”Marc说。
“Marc?”
“再来一次。”
“Marc……?”
“再……”
“Marc Spector……”Steven一把将被子拉上蒙住自己的脑袋,“再吵,我就揍你了……我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