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Marc在14岁时发现自己除了Jake还有一个同胞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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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在14岁那年才知道Steven的存在，在这之前，他以为这个世界上他只拥有Jake一个同胞兄弟。

那是母亲再一次发疯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后，Marc收拾像废墟一样的房间，发现了被打翻的文件盒底部的出生记录。

Wendy生的是三胞胎。

Marc拿着出生记录给Jake看，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Jake，看，我们还有一个兄弟！”

但Jake只看了一眼就满不在乎地说：“或许是死了吧，三胞胎，这对女人来说简直是灾难，啧，她怎么没有难产而死？”

彼时Jake手臂上都是皮带鞭打的红痕，嘴角也肿了，因为反叛的个性，他替Marc承受了来自母亲的大部分虐待。

不过那个女人也没有讨到好处，Jake兴奋地想，很快她就知道哪些事是不能做的了。

Marc放下出生证明，想帮他处理后背的伤，Jake拍开兄弟的手：“犯不着，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伤。”

他吐出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总有一天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她是我们的妈妈。”Marc痛苦地说。

“我没有妈妈！”Jake擦了一把嘴边的鲜血，眼神像只野兽，“或许她是你的，但绝不是我的。”

Marc不明白Jake为什么一点都不在乎母亲的虐待，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打架机器，母亲的虐待似乎反而给了Jake一个理直气壮发泄暴力的途径。

Marc想不起来Randall死前Jake是什么样子的了。

Randall死后，来自母亲的指责和仇恨几乎抹杀了Marc之前对生活的所有美好回忆。于是在Marc印象里，Jake好像本来就这样，但他知道Jake是在这个过程中的某一刻，为了反抗母亲的虐待而变得暴力。

“你去哪里？”Marc追出去，在楼梯间停下，他不敢下去，因为妈妈在一楼，他害怕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厌恶、指责和仇恨。

有时候Marc甚至希望自己变成一条野狗，因为妈妈看路边在垃圾桶觅食的流浪犬的眼神都要比看Marc和Jake的更温情。

“游戏厅，”Jake对于母亲此刻在哪儿丝毫不在意，他回头看向Marc，语带嘲讽地说，“好好收拾房间吧，妈妈的乖孩子！”

Marc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但是藏起了那份出生证明。

在某天一个合适的时候，Marc问父亲，出生记录上还有一个孩子在哪里，是不是死了。

父亲沉默了一下，告诉Marc实话。

在Wendy生下Marc和Jake后，第三个孩子难产，让她几乎丢了性命。或许是生产的经历太深刻，以至于她一直对第三个孩子深恶痛绝，她歇斯底里地大喊让护士别把他拿到自己面前，拒绝为他哺乳，甚至尝试掐死他。

这影响到了他的另外两个兄弟，Wendy把Marc和Jake都看成是他，怀疑护士和丈夫把那个孩子装成Marc或者Jake骗她哺育。最终，父亲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那就是放弃这个孩子。

他们把他送给了一对夫妇做养子。

“看看，”Jake听完Marc的话后笑了，和Marc一模一样的脸上是Marc从来做不出的阴鸷和嘲讽，“她本性就是这样，说不准一开始，她三个都想扔掉呢，说真的，她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啧！”

“她讨厌我们是因为……”Marc痛苦起来。

“是因为什么？”Jake毫不避讳地问，“因为Randall？我们害死了她心爱的Roro？”

“闭嘴！Jake！”Marc痛恨他毫不在乎地说出这个，一拳揍到Jake脸上，两人扭打在一起。

“承认吧，她就是不爱我们！”Jake按住Marc的脖子恶狠狠地戳破事实。

是的，就是这样。

直到Jake放开自己的兄弟，Marc仍旧躺在地上。

那一刻，他想，人们都说如果做了坏事，死后会下地狱，可事实是，当你做错了事，不需要等到死后，你就真实地生活在一个活生生的地狱中了。

Marc决定不再找Jake商量他们那个消失了的兄弟的事情。

但那个男孩的存在成为Marc心中一点奇妙的寄托，帮助他的注意力从母亲的虐待和对爱的渴望中转移出来。

尽管母亲一如往常地殴打和通过粗暴的语言羞辱他们，尽管Jake越来越暴力，但Marc却似乎没有那么在意这一切了。

他会想象自己的另一个兄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想象他无忧无虑，想象他哈哈大笑，想象他一觉能睡到天明而没有做任何噩梦，想象他从来没有受过殴打和虐待，想象他拥有真正的生活。

Marc甚至想象自己会得到他的爱——像大部分正常的兄弟那样。

尽管Jake和Marc也有很深的羁绊，但那更像是同一个人的两个人格，只是拥有了各自的身体。

更多的时候，Jake把Marc看作一个软弱的自己，正如Marc在内心深处同样认为Jake是自己暴力倾向的那一部分。

“得了吧，Marc！”Jake总是这么对Marc说，“你只不过是通过我挥出去的拳头来发泄你的暴力，别装得好像你不会下手一样，快感谢我维持了你理智的假象——又一次，你这个该死的伪君子。”

Marc对这个或许已经不存在的兄弟的狂热自然没能瞒过他的兄弟，Jake笑话他这是妄想。

“你认为我们之间能有一个善良的兄弟？”Jake语气古怪，“Marc，看看我，看看你自己，如果有第三个，他能好到哪里去？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些希望，cuanto más esperas, más fuerte caes（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Jake最近在学习西语。

他和Marc一样聪明，西语学得很快，刚开始说话里只掺杂一两个西语单词，渐渐地有了句子。随着学习的深入，他说西语的频率逐渐上升，完全不在乎对方是否听得懂。西语让Jake肆无忌惮地当着父母的面发表粗俗的辱骂——他用一种除了Marc外无人能理解的形式逐渐和这个扭曲的家庭割裂。

当然，这也逼迫着Marc不得不额外再学习一门语言以便听明白他兄弟对他的冷嘲热讽。

对于Jake的讥讽，Marc充耳不闻，不介意自己兄弟的冷嘲热讽。

如果三兄弟是一心同体，他不相信自己一点儿美好都没有。

渐渐地，对自己最后一个兄弟的想象到了让Marc痴迷的程度，他锲而不舍地搜寻着线索，终于在大半年后找到了那个孩子的去向。

当年收养他的是一对英国夫妇，但是当Marc寻着记录找到地址时，却发现屋子已经换了主人，而新主人对前任屋主一无所知。

倒是热心的邻居看到Marc的脸，还有些记忆，他们告诉Marc，说Grant夫妇早在5年前就出车祸去世了。

Marc急切地问他们的孩子是否也在车祸中去世。他紧紧揪着书包的背带，那里面塞满了他给自己素未谋面的兄弟的礼物，心像悬挂在悬崖边那样。

只要一个答案，他就万劫不复。

幸好对方告诉他，Grant夫妇在美国没有亲戚，而他们远在英国的亲人认为可怜的Steven并非Grant夫妇的亲生孩子，所以谁都不愿意在夫妇二人去世后来美国带走这个男孩成为他的监护人。在互相推诿了几个月后，他们委托律师把他送到了福利院，但至于是哪个福利院，他们不太清楚。

Steven，原来他叫这个名字。

Marc欣喜若狂，他在嘴里默念了几次这个可爱的名字，像在念祷告词一样。

找到福利院又花了Marc半年的时间，他特意等了一个周末，独自坐车来到芝加哥的郊区。凭借着和Steven一模一样的脸，他轻易地混进了福利院。

然后他找到了Steven，他的同胞兄弟正蹲在草坪上喂一只橘色的小猫。

他脸上带着一点傻乎乎的微笑，黑色的卷发乱七八糟，阳光让每一根发梢都闪着碎光。

“好啦，都给你吃。”大概因为收养他的是一对英国夫妇，所以他的口音和Marc、Jake都不同，说着纯正的英腔，软软糯糯的，像嘴里含着一颗太妃糖，“嘿，伙计，别急，还有好多。”

“这么喜欢吃嘛？”Steven一边抚摸小猫的皮毛，一边自言自语，小猫眯着眼睛，仰着小脑袋蹭着Steven的手心，Steven甚至傻傻地发出喵喵的声音试图和小猫交谈。

Marc眼眶发热，眼前的一切美好得不真实，他躲在树后，完全失去了走到Steven面前的勇气。

“你这个杀人犯！”Wendy的指责在Marc耳边响起。

Marc永远忘不了和Jake带着Randall走进的那个山洞，忘不了洞穴中Randall在水流中断断续续的凄厉哭声“哥哥……救我，救救我……”，更忘不了Jake拉着他手臂时的咆哮，“该死的，他被冲走了Marc！你只会搭上自己的命！”

他本可以甩开Jake，他们力量旗鼓相当，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Jake说的对。

Jake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救不了Randall，而Marc总是一遍遍地向妈妈辩解，他真的真的想救她的Roro，只是Jake拉住了他。

Jake不在意自己变成Marc的借口，这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只是嘲笑Marc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所以，Marc要怎么跟毫不知情的Steven自我介绍？

难道该跟他说，你好，Steven，我是你的兄弟Marc Spector，我是个杀人犯，我害死了我们的弟弟Randall？

Steven躺在草坪上惬意地张开四肢打盹，少年的四肢干干净净的，衣服虽然很旧很朴素，但很整洁，身上也没有一点儿Marc和Jake身上常年带着的巴掌印、皮带鞭打的痕迹。

Marc意识到，Steven的养父母，过早离开的Grant夫妇一定给了他足够多的爱。

不知过了多久，同伴们走过来，告诉Steven午休时间快结束了，该去上下午的课了。

Steven有点不好意思地爬起来，他是个慢性子，性格肯定带了些羞怯，连对同伴们说他还得去房间带上书本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Marc看到他跑向那栋棕红色砖瓦的楼，屁股后还可笑地沾着几根来不及拍掉的草屑。

Marc跟了上去，远远看着男孩从一个房间里拿着书急匆匆地走向课室，他看到Steven笨拙地撞上课室的门，听到他在课室门口结结巴巴地为自己的迟到向修女道歉。

他真可爱，连犯的错误都那么可爱，Marc想，心脏为此剧烈地、甜蜜地、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

随后，Marc偷偷打开Steven房间的门，把自己带来的许多零食一股脑儿塞进了Steven的桌子抽屉，再静悄悄地离开。他满满当当的书包空了，里面的东西都留给了Steven，作为Steven把希望和快乐带给他的一点谢礼。

自从Randall死后，Marc就丧失了快乐的资格，他的生活里充斥着暴力和辱骂，但那天Marc体会到了久违的快乐。

直到上了公交车后，Marc心里还充满了柔软的幸福，他想嚎啕大哭，又想放声大笑——Jake错了，他们的兄弟，他们的男孩，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美好一百倍！

Marc在傍晚时回到家，Jake问他去哪儿了。

Marc鬼使神差地撒了个谎，说自己只是去了图书馆。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Jake，明明在回家的公交车上，Marc还迫不及待要告诉Jake这件事。他打了无数的腹稿准备向Jake形容他们的男孩有多可爱和美好，但看到Jake后，本能却驱使他说谎了。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和Jake分享所有，人总是想把喜爱的事物和美好的事物据为己有，Marc毫无疑问对Steven的存在产生了独占欲。

这让他有些负罪感，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他告诉自己，反正Jake一开始就对Steven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之后的每个周末，Marc都会乘坐两小时的公交去福利院偷偷看望Steven，这是他一周里最平静安宁的时刻。

Marc渐渐对Steven熟悉起来，知道他有点笨手笨脚，知道他内向，知道他有些奇怪的幽默，知道他说的笑话在冷场后会有点尴尬但总是迅速抛之脑后，他还知道知道他很喜欢埃及古文明，对神话十分入迷，并且是个素食者。

福利院的物资并不充足，这意味着Steven过得不算太好。但没关系，Marc会给他带一些小零食或者小玩具，趁着没人注意塞满他的抽屉。

这是他给他的男孩的一点惊喜。

后来他听到Steven高兴又骄傲地跟同伴炫耀自己有个“仙女教母”时，Marc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和温柔。

不过也有让Marc担忧的时候，在看到Steven连续几周脸上有挨揍的痕迹时。

后来有一个下午终于被Marc撞见了现场。几个跟Steven年纪相仿的孩子围着Steven和一个更小的孩子，Steven努力说着什么，脸憋得通红，但不管用，对方揍了他一拳。

Steven显然没有Marc和Jake打架的本事，被揍的时候完全不懂反击，只知道蜷缩着保护肚子和头。

Marc那一瞬间就气疯了，他戴上兜帽，拉起拉链把领子立起来挡住下半张脸，冲过去一脚踹翻揍Steven的男孩，然后迅速和另外几个打成一团。

“天啊！冷静！”Steven在旁边挥着手大喊，像只嘎嘎叫的小鸭子，“别打了，别打了，Tom！Teddy！嘿！大家都冷静点好吗？！”

他在混战旁转了两圈，急得直冒汗，跺跺脚冲进去想分开Marc和其他几人，“停啊，你们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再打修女要过来啦！”

Marc本来和一个高个子扭打在一起，看到那个小傻蛋冲进战圈，毫不犹豫放手扑过去把Steven护住然后推开，于是后背立刻挨了一拳。

Marc啐了一口唾沫，确认Steven已经离开攻击范围，立刻回身火大地把冲上来想揍他第二拳的人踹翻。

最后，当然是Marc把他们挨个揍了一顿。毕竟这些小混蛋们不过是孩子之间的斗殴，Marc经历的是成人级别的暴力。论动真格，他们差得远了。

最后，Marc踹了其中一个好几脚，恶狠狠道：“滚！”

赶走那几个人后，Marc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紧张地背对Steven站着，不敢回头。

这时，Steven从后面摸了摸他紧握的拳头，操着软糯的英腔小声提醒：“……嘿，你受伤了。”

Marc回过头，他的脸藏在阴影里，Steven因为看不清他的脸，又凑近了一些。

Marc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你是谁？”Steven像小狗一样再次歪着脑袋把头探过来，想靠近他看清兜帽下的脸，Marc看到他清澈的眼睛因为探究瞪得大大的。

天，他和Jake真的一模一样！Marc因他凑过来的脸差点忘记呼吸。

他看惯了Jake的脸，第一次近距离看到Steven，明明是一样的眉眼，感觉却完全不同。Jake像头亚成年的狼，而Steven像只Puppy，脑袋毛茸茸的，可爱得要命——Marc绝不会把可爱用在Jake身上，那感觉太恶心，但用在Steven身上却毫无违和。

“我好像没有见过你？”Steven十分好奇，“你为什么把自己遮得这么严实？”

他只能看到Marc阴影下的眼睛，觉得有点儿熟悉，那双眼睛温柔哀伤又孤独。

Marc避开与他对视，不自由自把兜帽又拉低了一些。

Steven回过神，“哦，你的手！”

他一把握住Marc的手腕，想看看对方的伤势。

“没事。”Marc说，“别碰我。”

他想收回手，但Steven执意不让。拉扯间，Steven拉开了Marc的衣袖，看到Marc手臂上的新旧伤痕。

Wendy昨晚又想起了Randall，事实是她一刻都没能忘记最小的儿子。她拿出皮带，惩罚了两个始作俑者，确切地说，是Marc。

因为Jake已经不太会让她得逞了，他长大了，而她衰老了，所以一些抽打又回到了Marc身上。

Jake说他得学会反抗，说他不能像个孬种一样，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被酒精侵蚀的空虚躯壳而已。

但是Marc做不到。

当Jake回到房间，看到Marc手腕上皮开肉绽的几道痕迹，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Parece que no es lo suficientemente doloroso para ti（看来对你来说还不够痛）”。

而Marc的另一个兄弟看到这些痕迹，像吓到了一样缩回手，看向Marc的脸上充满震惊和心痛。

在Marc看起来，Steven的反应多少有点大惊小怪，他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这很痛吧？！谁欺负你了？是Tom和Teddy吗，还是Dylan？！这太严重了，你得找史密斯夫人说说！走，我带你去！”

“不需要。”Marc摇头，“也不是他们。”

“那是谁？”Steven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是严重的暴力事件！不可以隐瞒！”

“我说了，没事！”Marc语气加重。他不是福利院的孩子，更不能不能告诉Steven这是他们共同的母亲留下的，Steven无需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多么疯狂的女人。

“哦……哦，这，好吧。”Steven被吓了一跳，终于安静下来。

“我给你处理一下！这个总可以了吧？”Steven不由分说拉着Marc往自己房间走。

“你好像很习惯处理这个。”Marc皱眉，“你经常受伤？”

“因为他们会找我处理。”Steven仔细地为那些伤口上药，“那些年纪大的孩子会欺负年纪小的，因为嫉妒他们还有被领养的可能。”

“他们今天揍你了。”Marc说，他有点紧张，“因为有人想领养你？”

“哦，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比较多管闲事。”Steven对他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我已经15岁了，没人会领养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的。当然，我也不需要领养，我还有三年就能离开这儿啦。”

“离开福利院后打算做什么？”Marc问。

“我可能还得打上一年或者两年的工，然后我想上大学。”

Steven的眼里闪烁着亮光，“我想念历史系，最好是埃及历史。我知道这个专业赚不到什么钱，但是去博物馆当导览员也不错，如果能当个研究员就最好啦。”

Marc入迷地看着他满怀希望的脸，他眼里的憧憬像太阳一样照亮了Marc蒙尘的灰暗内心。

每多了解他的男孩一点，Marc就更喜欢他一些。

他总是那么容易满足，快乐，充满希望，生机勃勃。

“所以别担心，”Steven拍了拍Marc的肩膀，“你呆几年也能离开这儿，再说，这儿其实还挺好的！”

接着，他又叮嘱Marc，“我在这儿住了好些年了，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如果不想找史密斯夫人的话，你可以来我这儿，真的。”

“你又不会打架，少管闲事。”Marc皱眉。

“谁说的，我今天只是碰巧状态不佳。”Steven挥了挥拳头，“我也会揍人！我痛扁过他们，只是今天不在状态！”

“你没有，你只会挨打，是他们痛扁了你。”Marc的语气严厉起来，试图让他意识到严重性，“You’re gonna get yourself in trouble.”

我不是总在你身边的，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但我至少能帮你处理一下这些？”Steven一点都不在意Marc的刻薄。

“……确实。”Marc看了看手上被细心处理的伤口，那确实比自己以往做的强了一百倍，“谢谢。”

“哦，对了，我是Steven Grant，你呢？”他的男孩伸手。

Marc别开视线，沉默着。

“好吧，”Steven放下手，他耸耸肩，“新来的，我总会知道你的名字。”

你不会。Marc在心底说。

那天Marc比往常晚了很多才回到家。打开房间门时，Jake在里面正做着俯卧撑，他做得很慢，但很稳，一起一伏，手臂上的肌肉绷紧。

他看到Marc走进来，立刻注意到他裹着纱布的手。

“¿Quién te vendó?（谁为你包扎？）”他问。

“和你无关。”Marc把衣袖放下来。

“Encontré algo（我发现了一件事），”Jake仍在不紧不慢地做着俯卧撑，汗水滑落脸颊，眼睛像狼一样紧盯着Marc，嘴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Alguien siempre desaparece la mayor parte del día los fines de semana.（某人总在周末消失大半天。）”

Marc没有理会他的探究。

Jake又问：“¿Escondes algún secreto?（藏着什么秘密吗？）”

“没有。”Marc说，他扔下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