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马克看到杰克和斯蒂文接吻的频率越来越高,这意味着他看不到的时候或许有更多,而他最近为了备赛,待在拳击馆的时间是过去的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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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马克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变态然后狠狠揍一顿,让他想起斯蒂文的时候能同时想起自己的拳头而不是斯蒂文的屁股什么的。
但事实上,他花了一个月都没能把那个变态从阴沟里揪出来——这让他感到非常挫败。
但若说真正烦心的,那还是杰克的行为在变本加厉这件事。
也就是说,马克看到杰克和斯蒂文接吻的频率越来越高,这意味着他看不到的时候或许有更多,而他最近为了备赛,待在拳击馆的时间是过去的一倍。
斯蒂文的态度有些微妙的变化,最开始的时候,杰克吻他,他会躲避,但是今天马克从拳击馆回家,推开斯蒂文的房门时,不出意料的,他的两个弟弟又在热吻。
如果斯蒂文表现出一点的抗拒,马克都会把他们扯开,但现在他们就像两只爱情鸟似的坐在床上接吻。
斯蒂文的历史笔记,还有一些象形文字的卡片散落在床上,可见杰克在他学习的时候“袭击”了他。
看到马克进来,斯蒂文有点惊慌,但那绝对只是被马克看到两人接吻的害羞,他的这点小表情,马克至少能读懂。
老天,斯蒂文的笔记本电脑甚至黑屏了,他们都不知道吻了多久。
“下次记得敲门。”杰克脸上的不悦跟马克如出一辙,被打断一个绝佳的吻足够让暴脾气的他开始生气。
当然,就马克看来,他眼神里更多是挑衅和炫耀。
“好啦,马克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永远的和事佬斯蒂文红着脸说,“是吗?”
“额……”马克有点语塞,他还真的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就是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直接打开了斯蒂文的房门而已。
“你吃了晚饭没有?”斯蒂文看出马克的窘迫,体贴地从床上跳起来把他往一楼带,“妈妈给你留了意面。”
“我就说他没要紧的事!”果不其然,杰克在身后故意大声地说。
“杰克——!”斯蒂文也大声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奥布丽亚呢?”马克看着斯蒂文从冰箱里拿出意面放进微波炉调火力和时间,“还有我爸呢?”
“他们约会去了呀,”斯蒂文笑着说,“周三是他们的电影之夜,你忘记了?”
“哦。”马克点点头。
微波炉还在加热意面,斯蒂文靠在桌子边无聊地踢着脚等待。
他轻轻咬着唇,马克注意到他的唇有点红肿——对于一个男孩子来说确实是有点过于诱人了。
那是杰克吻出来的——马克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心里的不痛快又升级了。
“斯蒂文,”马克喊他。
“嗯?”斯蒂文抬起头,“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马克说。
他想问问斯蒂文是不是在跟杰克交往,但一想到斯蒂文循规蹈矩的性格,跟自己的兄弟交往这种事应该做不出来,就算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如果斯蒂文回答说“是”呢?
马克顿时觉得自己的胃部好像麻花一样扭了起来。
“到底什么事啊?”斯蒂文有点困惑,“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吞吞吐吐了?”
“我就说他没有什么大的事。”杰克从楼梯上走下来,“不会是在拳击馆被人打傻了吧?”
“杰克,你太过分了。”斯蒂文皱眉,“对马克好点,他最近训练很辛苦。”
“好好好。”杰克举手投降,“每次吵架你总是护着他,从来没站在我这边过。”
马克瞪了杰克一眼,不打算和他吵架。今天在拳击馆有点超负荷训练,现在也没什么力气发脾气。而且杰克嘴很贱这点他早就习惯了。
微波炉发出一声适时的“叮——”的提示音。
“那是因为马克从不主动和你吵架。”斯蒂文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一边帮马克拿出热腾腾的意面。闻到肉酱的香味,马克这才感到肚子饿极了。
然而他刚扒了几口,就听到斯蒂文的尖叫:“马克!”
马克困惑地抬头,斯蒂文瞪大眼睛盯着自己,他正想问怎么回事,发现鼻子底下痒痒的,伸手一抹,一手的血。
鼻血滴在意面上,很快渗了进去。
“仰起头!”斯蒂文兵荒马乱地翻出医药箱,拿出纱条和纸巾冲过来。
流出来的血迅速被擦掉,斯蒂文把纱布揉成条状递给马克,让他塞进鼻孔。
马克木然地做着斯蒂文让他做的一切。
马克是在12岁的时候开始学习拳击,那时候父亲虽然已经跟虐待他和杰克的那个女人离婚,而斯蒂文的母亲奥布丽亚也足够温柔,但马克还是没法释放童年被虐待而产生的愤怒和可怕的、扭曲的痛苦。
奥布丽亚让他耐心点,接受自己的愤怒,时间会化解一切。但马克真的等不了,他感到自己就像一个黑洞,多少关爱和温柔都没法让他满足。所以他选择了学习拳击,把那些扭曲的东西都通过拳击发泄出来。
拳击是一种非常容易受伤的体育竞技,作为一个年轻的拳击手,马克受伤的次数数不胜数,处理他的各种伤早就是斯蒂文非常熟练的一种技能了,流鼻血在这之中算得上是最轻的那一类。
但是对于斯蒂文而言,他好像永远也适应不了拳头和鲜血这两种东西,他看到马克的鼻血时的表现就好像看到有人捅了马克一刀那样。再小一点的时候,斯蒂文甚至会哭鼻子,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被揍得很惨的人。
“我就说他绝对是挨揍了。”杰克从冰箱里拿出冰袋递给马克。因为马克总和杰克是受伤,所以家里这个几乎是常备的。
“天啊,你流了好多鼻血。”斯蒂文担忧地把吸满血的纱布条放在一边,又卷了两条新的重新塞进马克鼻子里,小心地摸了摸他的鼻梁骨,“鼻梁不会又被打断了吧?”
“没有,”马克的声音嗡嗡的,“真的没事。”
“好吧,如果有什么,一定要去医院。”斯蒂文还是很担心,不停地强调着。
“嗯。”马克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斯蒂文从他身边离开,拿走被鼻血污染的意面,并询问马克需不需要再给他做点什么吃的。
马克说不用了,但斯蒂文还是坚持给他做一个培根煎蛋三明治,理由是他经过了剧烈的运动,无论如何都必须补充点什么。
不多时,马克听到厨房里传来培根油脂在高温下的滋滋声,可惜他鼻子里塞着带血的纱布条,只闻得到血腥味,否则他一定能闻到培根和煎蛋的香味。
马克听到斯蒂文和杰克在厨房说悄悄话,杰克不怎么做饭,他是那种宁愿叫一张披萨也不会自己动手的人,就算冰箱塞满了食材——因此他出现在厨房只能是去陪斯蒂文的。
他们聊天的声音不怎么大,被烹饪的声音盖住了,马克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他们肯定又接吻了。说话声音停了的时候,马克木然地想,绝对在交往。
这真的很奇怪,从小到大,斯蒂文和马克的关系远比和杰克的要亲密许多,因为斯蒂文讨厌暴力,而马克是他们之间更克制、把暴力倾向隐藏得更好的那个。而且杰克一直非常喜欢欺负斯蒂文,像小学里那些男孩子拽女孩的辫子那种幼稚的行为,总是把斯蒂文气得哇哇乱叫,有段时间斯蒂文像只兔子一样躲着杰克。
但现在一切似乎都在失控,在他们高中的最后一个冬天,在斯蒂文即将离家的这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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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公主,你的骑士呢,今天没在等你?”
斯蒂文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在厕所小便。
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他说话。
在小便的时候聊天对斯蒂文来说真的是一件尴尬到极点的事情。他会选择最后面的那个小便池,全程目不斜视,绝对不会跟大部分青春期的男孩那样,在小便时做一些奇怪的攀比,比如谁的老二更大什么的。
那句话很奇怪,没头没脑的,被斯蒂文迅速忽略,但是对方突然拍到他肩膀的手让他吓了一跳,幸好那会儿他已经解决好了自己的事情。
“什么?”斯蒂文回头。
对方是两个那种美国校园里非常常见的大个子男孩,金发碧眼,可能是橄榄球运动员,一身结实的肌肉。
“我说,公主,你的骑士呢?”那个大男孩问。
“什么骑士?”斯蒂文不解,但迟钝如他,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妙。
他想把裤子穿好,但对方显然没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们往下面瞄了一眼:“哟,公主原来还真有老二。”
另一个大男孩发出龌龊的哈哈大笑,在他们的笑声中,斯蒂文涨红了脸。
他们推了斯蒂文一把,把他推到墙角,然后仗着强壮的身体把他堵得严严实实的。
“今天骑士怎么不在?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子。”其中一个大男孩说,“你不是总像个姑娘一样躲在他们身后?”
“他们是我的兄弟!”斯蒂文愤怒大声告诉他们。
“亲生的?”另一个问。
“跟你们无关。”斯蒂文脸色很难看,他尝试着推开这两个人,但他们起码6.3英尺的身材如同两堵墙一样。
“怎么可能,蠢货,”第一个说,“你看他们是双胞胎,他妈怎么可能同一年既生了那两个又生了这个小婊子。”
“住嘴!”斯蒂文生气了,他们可以嘲笑他,但绝不可以用这种粗鲁的方式谈论他的妈妈和他的兄弟。
“我们不住嘴,你能怎样?”那个大男孩捏着斯蒂文的下巴,“说真的,你是同性恋吧?每次看到你都像个姑娘一样扭捏,恶心死了。”
“生气了?来啊,像个男人一样跟我们干架啊。”他们嘲笑他,又推了斯蒂文一把,“怎么,不敢吗,来,冲这里来一拳。”
“我……”斯蒂文愣了愣,他此刻的感觉就像有一条蛇,沿着他的后背往上爬,那种冰冷的、恶毒的触感让他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
“说话啊,”男孩露出恶心的表情,“你他妈就是个娘炮同性恋吧!”
“喂,小婊子,你是不是跟他们搞在一起?不然为什么他们总跟在你身边?”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斯蒂文气红了眼,他用力推了其中一个一把,“滚开!”
现在,那条蛇爬上他的脖子,开始盘桓收紧,斯蒂文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喔,兔子急了还咬人?”被推的那个显然没想到斯蒂文还会反抗,他抬腿用膝盖狠狠顶了斯蒂文的肚子一下。
“操,你这恶心的同性恋!”
“臭婊子!”
……
7点的时候,马克结束了拳击馆的训练,在更衣室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准备回家时,突然收到了斯蒂文的信息。
“你回家了?”
“准备回去了。”
“马克”
……
“怎么了?”
……
“斯蒂文?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能来学校接我吗?”
“你还没回去?”
“嗯。”
“你在哪里?我现在回学校。”
“三楼的厕所……”
“好的,等我。”
马克跑出拳击馆,把衣物和拳套往自行车上一扔,翻身上车就往学校冲去。
将近晚上8点,学校的人早就走光了,走廊的灯全关了,黑漆漆的。
马克跑上三楼,冲进男厕,打开灯,看到最里面的隔间关着门,他气喘吁吁地跑过去,在门外大声问:“斯蒂文?你在里面吗?”
里面没有应答。
马克气急地又敲了敲门,“斯蒂文?”
“我在。”里面的人终于出声了。
马克听出他声音沙哑,非常不对劲,心里的不安像一只手那样拧住他的心。
“发生什么事了吗?”马克问。
“没有。”
“先出来。”
……
“斯蒂文,我说,先从里面出来。”马克用上了强硬的命令的语气。
又等了大概一分钟,在马克耐心即将耗尽打算拆门的时候,隔间的门锁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斯蒂文低着头慢慢挪出来,卷发湿漉漉乱糟糟,衣服和裤子也湿了,羊毛衫的圆领口被扯大了一圈。
他走路的姿势像个坏掉的机器人,生硬且缓慢。当斯蒂文到盥洗台洗脸的时候,马克在他背后看到镜子里斯蒂文的眼睛是红的,显然哭过了,脸冻得青白,显得颧骨处那团青黑十分明显。
马克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他握住斯蒂文的肩膀把他拧过来:“是谁?!”
斯蒂文逃避的低头和他令人窒息的沉默让马克更加暴跳如雷,他用了更大的声音并且将更大的力量施加在斯蒂文的肩膀上:“说话,斯蒂文!”
直到发现斯蒂文在发抖,马克才恢复了理智。他看到镜中的自己双目赤红,面目狰狞,难怪斯蒂文压根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马克放开斯蒂文,“抱歉。”
斯蒂文犹豫着看向马克,刚刚那只野兽消失了,马克眼中只剩下浓重的担忧。
“没关系……”斯蒂文说,他一直低着头,喃喃道,“你只是担心我……”
“储物柜有替换的衣服吗?”马克打断斯蒂文,他不希望再听到斯蒂文说一些体贴自己的话,那让马克难受极了,该被温柔对待的应该是他才对。
现在是冬天,因为学生离校,暖气早就停了,斯蒂文浑身湿透,手足冰凉,一直在发抖。
马克回想起他们刚成为家人的时候,他和杰克看到被霸凌的斯蒂文时,斯蒂文也是这种倔强同时又脆弱的模样,缩着身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他的认知里,让马克和杰克看到自己被霸凌是一件非常羞愧的事,他绝不会主动谈论这些。这也就导致马克和杰克花了很多时间才把那些欺负他的男孩一个个找出来全部修理一顿。
“我替你拿过来?”马克又问,“你该换掉这身衣服,感觉会好点。”
“嗯。”斯蒂文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但当马克要离开的时候,他却又伸手拉住了马克的衣服。
“听着,我很高兴你把我叫回学校。”马克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斯蒂文身上,将他拥进怀里,轻声说:“没事了。”
马克拉着斯蒂文陪着他去储物柜,拿出了里面的衣服又回到洗手间等他换上。
备用的衣服不多,只有一件衬衫和一条裤子,连毛衣也没有,马克想把自己的毛衣脱下来给他,被斯蒂文拒绝了,但是他没拒绝马克的外套。
离开学校的时候,斯蒂文犹豫了一会儿,对马克说他今天不想回家,马克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他听着斯蒂文用非常正常的声线,甚至带点欢乐地跟妈妈说自己今天想到朋友家玩一晚上时,又觉得斯蒂文很陌生。
奥布丽亚不疑有他,爽快地同意了。她向来是个开明的母亲,而斯蒂文又是个乖孩子,他们之间有很不错的信任。
马克往前走,心乱如麻,心里一股火没法发泄出来,只想找人狠狠打一架。斯蒂文十分沮丧,他缩在马克的外套里,一边发着抖,一边默默低着头跟在马克身后一步的地方,像只被人踢下水的小狗亦步亦趋地跟着捞起它的人。
直到听到门童“欢迎光临”的招呼时,斯蒂文才愿意抬起头,他看到他们停在一间酒店前。
“马克?”斯蒂文困惑地看向马克。
马克紧绷着脸,一言不发,拉着他往里走。
酒店富丽堂皇的装潢让斯蒂文有些望而却步,他此刻的狼狈与酒店中衣衫鲜亮的来来往往的人格格不入。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被马克带到了前台。
马克紧紧握着他的手,对接待小姐说要一个房间。
斯蒂文看到房价时吓了一跳,因为上面写着最便宜的单人间也得200美金一晚上。
他觉得这太贵了,又不好意思当着前台的面说,不停暗示马克离开,被马克无视后开始拉扯马克,希望把他拖离这个“贵得离谱”的地方。
然而马克岿然不动,仍旧用力拉着斯蒂文的手,绝不允许对方离开自己身边半步,同时坚定地对前台小姐表达他们需要一个房间。
最后的结果是马克付了将近300美金,得到了一间双人房一晚上的使用权。
进电梯的时候斯蒂文还有些不知所措,他小声告诉马克不必如此,他只需要一个几十美金一晚的旅馆就行了。
“没关系,”马克拉着他的手,很认真地说,“我能付得起。”
他半年前赢了一次青年拳击锦标赛,奖金十分丰厚。奥布丽亚说服了他的父亲,让马克自己支配这笔奖金,还为他申请了银行卡。现在马克无比感谢奥布丽亚,不然他就只能带斯蒂文去那些墙纸都快要脱落的旅馆。
进了有暖气的房间,斯蒂文冷得搓了搓冻僵的手,然后告诉马克自己想洗个热水澡。
他说话带着很重的鼻音,一定是湿衣服穿太久冷到了。马克决定等会儿下楼去给他买点热的东西吃。
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确认。
马克在斯蒂文进入浴室前拉住他,像下了很大决心那样,非常严肃地看着斯蒂文问:“今天的事……”
“什么?”斯蒂文不解地看着马克,不知道他为何欲言又止。
“和那封骚扰信有关吗?”马克问,“今天的事。”
“什么……”斯蒂文不明白他为什么过了一个多月了,还突然想起那封信,“当然不,怎么会?和骚扰信能有什么关系?”
“不,你老实告诉我,”马克的表情很郑重,“如果,如果……我们得采取一些措施。”
“如果什么啊?”斯蒂文越发不明白,“采取什么措施?”
“如果你被性侵的话……”马克艰难地说,“我们得先去医院。”
“马克!”斯蒂文几乎是尖叫着打断他,整张脸都涨红了,“你在胡说什么啊!”
“我是说真的!”马克说,他捉握着斯蒂文的手腕,手心沁出了一层汗,汗液让皮肤变得滑溜溜的,他不得不用上更大的力气防止斯蒂文逃避,“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得去医院,我会陪着你,我保证。”
“没有,真的没有!天啊!”斯蒂文有点儿崩溃,“你怎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真的没有?”马克再次确认,来回打量斯蒂文,想找出一丁点他在说谎的迹象。
“真的没有。”斯蒂文无奈地说,“只是一些普通的霸凌行为,你知道的,我一直……不讨其他男孩的喜欢。”
马克一路上紧绷的某条神经这才松了下来,他慢慢放开斯蒂文的手。
“我可以去洗澡了吗?”斯蒂文问,他现在尴尬得恨不能立刻躲进浴室。
马克也很尴尬,赶紧点点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