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骑士】沙漠归途 2 (Jake/Steven;Marc/Steven)

2022-11-08

Summary:他怀疑自己以前见过斯蒂文,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具体的想象,好像那真实发生过那样。可能答案存在于他缺失的记忆之中,但斯蒂文的表现完全是不认识杰克。



2

“……我们失去他了,他不会再回来了。”马克低声说。

“可是,可是……”斯蒂文仍然很激动,“美军没把杰克的遗体送回来,没有尸体,马克,没有尸体你明白吗,那就不能百分百确定死亡!他是不是还活着?那是不是他?”

马克在电话又沉默了。

斯蒂文一直对杰克遗体没有送回来的事情耿耿于怀,始终抱着一点侥幸。

马克和他经历了长达一年几乎等同于分手的疏远再恢复关系后,马克发现他会下意识在陌生人里追寻一些有杰克特征的人,可能是头发,可能是眼睛,可能是鼻子,可能是肩膀的弧度,但是就马克看来,那些人其实既不像杰克也不像马克自己。

不过问题不大,后来马克带着他去寻求了心理医生的帮助,这种情况渐渐便少了。

马克没想到斯蒂文到了埃及,第一天就又久违地发生了同样的事,但这次这个人是个雇佣兵,高度危险,无国界,游走在无政府无法律的灰色地带,马克不希望斯蒂文和他产生太密切的接触。

他失去了兰道尔,失去了杰克,这已经用光了他人生里所有力气去承受痛苦,他无法再承受失去斯蒂文。如果斯蒂文因为那个雇佣兵出了什么事的话,马克觉得自己的生命也会被他带走。

所以马克觉得应该说清楚,但又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太残忍了,只能等斯蒂文先冷静下来。

半晌,斯蒂文的声音听上去恢复了理智,“抱歉,我……我知道那不是他。我只是……但是真的太像了,那双眼睛。”

“像我吗?”马克很直白地拷问,“我和他是双胞胎。”

“不……不像你。”斯蒂文回忆了一下杰克那双眼睛,像杰克,也不像杰克。

像,是眼睛的形状,眼角的弧度,或许他笑起来会更像,但他看上去不像会笑的人。

不像,是眼神的犀利,像一头孤狼,没有情绪,没有慈悲,如果他说他杀过人,斯蒂文会相信的,因为那就是一双掠夺过生命的眼睛。

可是在斯蒂文记忆里,杰克就算最暴力的时候,当斯蒂文阻止他,他回头看斯蒂文的眼睛也是有爱意的。

“也不像杰克……”斯蒂文说着说着,难过地笑起来。

他也觉得自己挺荒唐的,几十万美元的抚恤金,阵亡通知,档案里现场血肉横飞的照片,事故报告和问责处置,杰克的私人物品,政府全部都给他们了,他还在找一个不存在的影子。

“对不起,”斯蒂文蹲下来咬了咬自己的手指,轻声说,“我只是还不能接受这件事,马克,我很想他……我真的很想杰克,我想见他。”

“我明白。”马克在电话里用很温柔的声音安慰他,“我也是……我爱杰克,不比你少……我真希望现在在你身边,拥抱你,亲吻你。”

“我也是……”斯蒂文沮丧地点点头。

“冷静下来了吗?去睡一会儿吧。”马克安抚他,“昨天一整天都在路上,没有怎么睡过吧?”

“确实,昨天转机的时候在机场等了7小时。”斯蒂文慢腾腾地站起来,脱掉外套倒到床上。

“需要我某个时间打电话提供叫醒服务吗?”马克笑着问。

“哦,不,”斯蒂文终于笑了,“你还是专心训练吧。”

“躺下了?”马克问。

“嗯。”

“睡吧。”他说。但是在挂电话之前,马克还是忍不住提醒,“不要太靠近他。无论你觉得他怎么像杰克,又或者他也叫杰克,但那不是他,你明白吗……斯蒂文,雇佣兵很危险,他们几乎不受法律和政府的约束,不要和他们产生太多的交集。”

“我明白。”斯蒂文说,脑海里又闪现刚刚雇佣兵手上的枪和脚边的军火箱。

他和马克道了别,挂上电话后呆呆地看着酒店的天花板,抬手压着眼睛。

泪水从手底淌下。

他真的很想念杰克,这六年来一刻都没停止过。

对于杰克而言,保护三个美国学者,确保他们安全且顺利的完成在沙漠上的考古工作,真的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

杰克听到有人愿意花3万美金只需要跟在他们身边一个月,什么都不需要做,都有点震惊了。

杰克和布什曼做佣兵搭档了五年,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

3万,一个月,每人1.5万,钱是有点少,布什曼不怎么接10万以下的单子,这次真的是破例了。但这活儿胜在活轻松,基本不涉及什么麻烦事——几个学者能有什么麻烦呢,布什曼说就当是放假顺便再赚点儿钱。

当了5年的佣兵,杰克也有点儿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有小半年时间没有和布什曼搭档接单了,就在埃及闲着,等到明年开春,他就要离开埃及,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杰克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那天上午,杰克开着皮卡,载着布什曼来到机场。布什曼问杰克,谁进机场接那三个美国佬。

杰克说你去吧,他对接待这种事没什么兴趣。

过了一个小时,布什曼带着三个美国人出来了。

杰克没想到学者这么年轻,当然,是其中两个,那个五十多岁的倒是很符合杰克对学者的印象。

“斯蒂文·格兰特,你好。”其中一个很年轻的和他打招呼,嗓音柔软,英国腔,不像美国人。

杰克在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莫名被重重地撞了一下,一种陌生的酥麻像某种瘾症撩拨他的脑神经,杰克不由得把视线放在这个年轻的美国男人——或许是英国人的身上更久。

斯蒂文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但显然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看就知道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的样子。学业应该也很顺遂,听说这大学很不错,估计从没吃过什么苦头也没什么挫折,所以眼神很干净,整个人都有一种柔软的感觉。像某种可爱的软体动物,没有外面的硬壳也敢在路上大摇大摆,好像没想过会有人伤害他。

斯蒂文脸上藏不住什么,自己大概是吓到他了,可能是不想表现出不礼貌,他拼命想隐藏惊悸,但还是轻易被杰克捕捉到了,像捕捉一只意欲躲闪的兔子那样易如反掌。

两个年轻人里,斯蒂文是比较安静的那一个,另一个叫艾伦的总是会吱吱喳喳地说话。但是杰克却总是控制不住地去关注斯蒂文。

当然,他现在是自己的客户,杰克关注他很自然,因为要确保他的安全。但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杰克知道自己关注他是出于某种未明的私心。他就是莫名其妙有拉扯杰克注意力的能力。

在车上的时候,布什曼绘声绘色地对三个美国人夸张地形容埃及最近是多么危险,恐怖分子,恐怖组织,军政府,不满的民众。把美国人吓得一愣一愣的。叫艾伦的小伙子甚至战战兢兢地问“会有枪战吗”。

杰克听了只觉得很好笑,这是布什曼一贯的伎俩了,让他们的客户觉得自己的钱花得是多么的物超所值,这样就能得到更多的客户订单,不得不说,布什曼在接单和维护客户资源方面比当一个雇佣兵还优秀。

杰克没听到斯蒂文参与讨论,他忍了十多分钟,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个英国人。斯蒂文好像没听到布什曼的话,正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沙漠和金字塔,满脸的痴迷。

第一次来埃及吗?杰克想,回头继续开车,在斯蒂文被风呛到的时候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然后在对方手忙脚乱地道歉的时候嘴角勾了一下。

很可爱。

说真的,杰克都有点儿心痒想上了他。他敢打赌,斯蒂文在床上一定会更可爱、更害羞。如果他还没有尝试过男人的话,杰克舔了舔唇,感到一丝亢奋。他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被阳光炙烤得滚烫的延绵不尽的沙漠公路分神地想,自己是不介意做他的第一个男人。

不过很快,杰克就知道自己错了。

在登记入住手续后,斯蒂文落后了众人一段距离,因为他接了一个电话。

酒店的房间有一股尘味,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客人入住了。这不奇怪,3—5月是埃及风沙最大的季节,很多游客会避开这三个月。

杰克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进入房间后,他开了窗,也没有关上房间门。

过了一会儿,斯蒂文打着电话走过来了。杰克一边熟练地组装手上的枪,一边竖起耳朵听。然后他听到斯蒂文对电话里的人嘟囔自己不好相处。

电话那边肯定是女朋友,杰克最开始如此判断,因为斯蒂文的声音半是安抚,半是撒娇,不过当杰克捕捉到一些诸如“体育频道”“拳击”“比赛”之类的关键词后,他就全盘推翻了这个猜测,并且在对话里勾勒出斯蒂文男朋友的形象——一个体贴的拳击手。

说真的,这发现让杰克有点不爽了。

经过一整天的长途跋涉,三人都有点儿累。晚饭的时候,只有阿克汉姆和艾伦。

“另一个呢?”杰克问。

“斯蒂文说很困,不来了。”艾伦摆摆手,“那家伙是个吃素的,和我们也吃不到一起。”

杰克想了想,对布什曼说,“我留在这里。”

布什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揽住杰克的肩膀,避开艾伦,低声在他耳边笑问:“看上他了。”

“对。”杰克很干脆地承认了。

“真有你的。”布什曼拍了拍杰克的胸膛,“别这么快把人搞了,整得很难看不好办,还有一个月,至少收了全款再说。”

“知道了。”杰克说。他们现在只收了一半的安保费,如果自己就这样把人上了,闹得太难看,尾款收不到,自己倒也不是不能倒赔这一万多美金给布什曼。

但是以斯蒂文的性格,杰克并不认为他会把这些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男人有什么好?”布什曼摇了摇头,“啧”了一声,“还是个一看就没情趣的书呆子。”

“别多管闲事。”杰克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行行行。”布什曼举手,“随你喜欢。”

杰克在斯蒂文门外站了一会儿,下楼到对面的西餐厅买了一份沙拉。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杰克拿着沙拉,敲了敲斯蒂文的门。

打开门看到是杰克,斯蒂文有点惊讶。

他眼睛有点红肿,看上去像哭过了,也许他自己也知道眼睛的异样,在看到是杰克后便垂下了眼。

杰克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但想到自己的逾越或许会让斯蒂文产生防备心,便把这股冲动压抑了下来。

“给你的。”杰克把手上的餐盒递给他,“他们说你不去吃饭了。”

“哦,是的,”斯蒂文找了个借口,“我不太能适应时差。”

他低头看了看餐盒,惊喜地抬头看向杰克:“你怎么知道我吃素?”

“他们告诉我的。”杰克说,“那个叫艾伦的。”

“哦,这样。”斯蒂文眼里的惊喜黯下去,“谢谢……”

“你希望我知道这个吗?”杰克问。

“什么?”斯蒂文愣了愣,又尴尬又窘迫,“没有,我只是……有点惊讶……谢谢!”

他慌张地后退一步,“砰”地把门在杰克面前关上。

杰克也不恼,他站在斯蒂文门口,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叠好,放进衣服前襟的口袋。

他想让那个叫马克的男人倒点霉,他想,如果是自己,是绝不会让斯蒂文这样的人单独来到埃及这样危险的异域的。

接下来的几天,几个美国人都呆在开罗大学。

杰克和布什曼每天也没什么事情干,只需要把他们送到开罗大学就行了。他们会在大学里呆一整天,往往到晚上将近11点才会回来。

斯蒂文对埃及文化真的很入迷,杰克开车送他们回酒店的时候还能听到他兴致勃勃地和艾伦讨论星象、金字塔什么的。

杰克也能察觉斯蒂文在回避自己。

这天,斯蒂文是最后才回酒店的,阿克汉姆教授和艾伦在10点的时候已经回来了。

斯蒂文说他把文献拓完自己打车回来就行了,不过杰克想了想开罗最近针对外国人的犯罪,还是决定去接他。

布什曼不怀好意地笑,“你还挺上心的。”

杰克白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们好歹付了几万美金,多跑一趟也亏不了油费。”

布什曼突然低声对他说:“你别认真。”

“怎么?”杰克问。

布什曼看了看正在走进酒店的阿克汉姆和艾伦,“我改变主意了。我有些别的打算,但是但现在还不确定。你要是上了心……”

“会碍事。”他抽了一口烟,“所以玩玩,爽一下就好了。”

杰克看了看他,发动车子。

“再说吧。”他回答布什曼。

当听到杰克要来接他的时候,斯蒂文又出现了那种让杰克觉得很可爱的慌张,他说自己等会儿打车就行了,不劳烦杰克来接。

“我已经在开罗大学门前了。”杰克停好车。

“可是……我还在拓壁画,”他犹豫不决,“还要至少半小时……”

“没关系。”杰克说,“我时间多的是。”

“哦,那……谢谢。”斯蒂文不太确定地说。

杰克在车里等了将近一小时,看到他背着背包,从大学里走出来。夜很沉了,路灯昏暗,不知道为什么,杰克就是知道那是斯蒂文,眼前这一幕似乎无比熟悉。

斯蒂文看到杰克的皮卡,加快了脚步小跑到杰克的车前,惴惴不安地说:“抱歉,久等了。”

“你们付了几万美金,等你一会儿不算什么。”杰克说,“上车吧。”

“谢谢……”斯蒂文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后座坐了进去,并没有绕过去坐到副驾驶上。

坐进车里后,斯蒂文就一声不吭了,和平时艾伦、阿克汉姆在的时候截然不同。杰克回头看了看他,斯蒂文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紧紧靠着车门,像拼命想远离杰克。

这让杰克莫名恼火,他猛地踩下油门,用力一打方向盘,车子急转弯,车轮发出吱呀一声,斯蒂文一头磕在前面的椅背上。

斯蒂文捂着额头,想抱怨又不敢,杰克这才心情舒畅了一些。

车子开出一条街,斯蒂文的电话响了。

马克在电话那边问:“回酒店了吗?”

“路上呢。”斯蒂文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小声说。

“打车?”马克问。

“唔……”斯蒂文支支吾吾地说,“有人送我……”

“那个佣兵?”马克问,“叫杰克的那个?”

“嗯。”斯蒂文莫名有点心虚,马克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悦,但他没有说什么。

马克只是像平时那样叮嘱斯蒂文:“小心点,等会儿要做什么记得吗?”

“嗯嗯,记得。”斯蒂文点头,“回到酒店我会记得再给你电话。”

他挂了电话后,杰克用一种嘲讽的语气问:“男朋友?盯得可真紧。”

“啊,不是,”斯蒂文犹豫地回答,并为马克辩解,“是我哥哥,他只是有点担心我,因为太晚了……”

“12点多了。”斯蒂文补充道。

“呵,哥哥。”杰克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斯蒂文不敢说话了。

到了酒店,车刚停好,斯蒂文就打开车门,仓惶离开,几乎算得上是逃进了酒店。

杰克坐在黑暗里如同捕猎前蛰伏等待良机的狼,幽暗的视线追着斯蒂文的背影,脸上神色隐晦不明。

斯蒂文明显的逃避态度彻底激发了他的捕猎欲。

杰克在车里坐了很久才平复心态。

他拿出打火机,但并不点烟,只是在不停地按下去,看火苗窜出来,又松手让它熄灭。

不只是捕猎欲,还有一些别的情愫,杰克说不清的东西隐隐约约地填充着他的心脏,当他想理清的时候又摸不到踪迹,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

斯蒂文身上有些什么吸引着他,杰克没在其他人身上感觉到过,至少是在他有限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人触发过他如此强烈的接触和占有的渴望。

他想和斯蒂文亲近一些,但斯蒂文显然并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这让杰克越来越恼火。

尽管他清楚这事情很自然,他毕竟是雇佣兵,和美国著名高校的年轻学者压根不在同一个世界,枪林弹雨和杀戮对斯蒂文而言应该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但这些是真实存在于杰克生活中的,并且在杰克身上留下了弹药的硝烟味道。

可是毫无道理,杰克就是想把他捉住。

想看他笑,也看他哭。

杰克还没有见过他笑,他在杰克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的。

怎么,怕自己不爽把他一枪毙了?杰克每次看到他躲闪的态度就会很不爽。

尽管他总是那个畏缩的模样,可是杰克总觉得自己能想象出他的笑,毫无芥蒂地开怀大笑,很具体地想象出他嘴角翘起的弧度,眉眼舒展的样子。

他怀疑自己以前见过斯蒂文,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具体的想象,好像那真实发生过那样。

可能答案存在于他缺失的记忆之中,但斯蒂文的表现完全是不认识杰克。

他只是像兔子遇到了狼那样拼命地逃避,杰克怀疑他是否看出了自己的不轨心思,但又觉得他躲避不过是出于本能对危险的规避,像小动物的第六感那样。

斯蒂文真的很像一种什么小动物。

不能再想了,杰克感到脑袋隐隐作痛,不是真的疼痛,而是在混沌中过于努力地思考却一无所得的疲惫。

六年前他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就找不到过去的一切了。布什曼说他和自己是拍档,干雇佣兵这一行有好些年了,杰克的身体记忆也告诉他,自己确实对枪械和战斗无比熟悉。

但是布什曼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说他的代号叫“Jake L.”,因为当雇佣兵的没有谁会真的告诉别人真名。“劳尔·布什曼”这个名字也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替换掉的称呼。

布什曼连杰克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知道杰克的过往了。

因为布什曼把他救了,还送到医院治好了重伤的他,所以杰克也就浑浑噩噩地跟他又当了好些年的雇佣兵。

杰克也曾经想过,自己有没有家人,有没有朋友,有没有恋人,但想了也是白想,他真的一丁点记忆都找不到。那么多国家,那么多人,想要找出自己的家人,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好失忆了,也没什么牵挂,所以复健后,他跟着布什曼,从阿富汗到叙利亚,从以色列到伊拉克,最后来到埃及,他们替阿拉伯王室解决过一些麻烦,也帮以色列政府拦截过军火。

杰克很适应当雇佣兵执行任务时那种生死一线的亢奋,也喜欢完成单子后打在户头上的巨额数字。

这些带给他的刺激都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但是遇到斯蒂文之后,杰克突然厌倦这种生活了。

他居然他妈的开始想象一种平庸的、平静的生活,在斯蒂文的身边。

他居然他妈的觉得自己当够了雇佣兵了。

他居然他妈的六年来第一回,觉得就算没有那些杀戮、暴力的刺激,也能鲜活地感知到自己是活着的了。

他甚至还没有得到斯蒂文,就他妈的开始想象和斯蒂文的生活了?

杰克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开罗的夜晚没有那么闷热,杰克下了车,站在车旁边抽了一根烟。

夜风也没法平息他心底越来越蠢蠢欲动的渴望。

他有点搞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从接到这个单子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一周,他心底的欲望已经快要压抑不住了。

杰克在见到斯蒂文的第一眼,心里某个地方就坍塌了,然后迅速形成了一个无底洞。

杰克觉得自己总要做点什么,才能把那个欲望之洞填上,不然那个黑洞是迟早要吞噬掉杰克的。

而杰克现在唯一想到的最快解渴的方式,就是得到斯蒂文并且占有他。

至于未来,至于身份差别,至于佣金,至于那个叫马克的男人到底是他哥哥还是他男友,杰克都觉得完全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