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骑士】沙漠归途 1 (Jake/Steven;Marc/Steven)

2022-11-03

Summary:半年后,美军送来了30万的抚恤金和阵亡通知。他们告诉史佩克特家,杰克在阿富汗一次袭击中牺牲了,是炸弹,5个美军士兵,其中就有杰克。尸体没了,他们只送回了刻着“杰克·洛克利”几个字的铭牌,几套军装,一本笔记本。

1 雇佣兵

“你的指南针,别忘记了。”马克把桌子上的小玩意拿起来,对正在手忙脚乱收拾行李的斯蒂文说。

斯蒂文惊喜地回头:“哦,谢谢!这真的是帮大忙了!不然到了埃及还得重新买一个,那边可买不到这么好的指南针。”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快步走过去,要从马克手上接过指南针。

马克把指南针举高,一手圈着他的腰,给了他一个深吻。

“你要去埃及三个月,老天,我一定会想死你的。”马克抱着他倒到床上,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闻到对方沐浴露里橙花的温暖香味。

斯蒂文今年博士毕业,顺利进入了大学的埃及研究所成为一名研究人员,在得到这份工作的半年后,他就得前往埃及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考古工作。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斯蒂文笑着亲吻他的额头,这种考古活动在他念书期间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次,每次一到三个月不等。

但他还是让马克抱着他,以这个亲昵的姿势呆在床上好一会儿,毕竟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面了。

“但这是我们同居后的第一次分开。”马克摸了摸他的卷发,他有点担忧,“埃及那边最近听说动乱很多,恐怖组织什么的,我昨天看到有美国游客被挟持的新闻。选择现在去没问题吗?”

“阿克汉姆教授请了雇佣兵保镖,所以应该没问题。”斯蒂文告诉他,“你知道的,那种退伍军人很多在做这种事,听说这次请的人很厉害,所以不用担心。”

他在马克怀里又待了一会儿,抬手看腕表:“哦,这个点了……我得出门了。”

“我送你去机场。”马克坐起来。

“艾伦会来接我,我们一起去机场。”斯蒂文说。

“那小子是不是想追你?”马克问,“他一直以为我们是兄弟……我上次看到他时,可没有忽略他眼里的狂热。”

“他崇拜的是你,拳击手先生。”斯蒂文拍了拍他的胸膛,“你可是大明星,不是吗?”

马克去年在普罗维登斯买了一个顶层公寓作为他和斯蒂文的第一个家。他现在已经脱离了拳击俱乐部,作为一个独立的职业选手参赛,这样他对于定居地的选择就自由得多了。

斯蒂文在大学读博士学位的时候已经是大学埃及研究所的一员了,等他毕业,正式成为研究员是可以预见的事情。马克迁就他的工作,把房子买在了普罗维登斯,彻底结束了过去十年和斯蒂文之间聚少离多的长距离秘密恋爱。

“要不还是对他说清楚我们的关系。”在斯蒂文准备出门时,马克突然提议。

“你疯啦?”斯蒂文说,“拳击手这种职业有多恐同你不知道吗?出柜的话,你基本可以跟你的职业生涯说再见了。”

“我只是说对你身边的人说清楚。”马克说。

“然后就一传十,十传百啦,毕竟你是个名人。”斯蒂文穿好鞋子,对他眨了眨眼,“当然,我是不介意你不做拳击手后,我养活你,毕竟现在我的薪水还挺不错。”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马克笑了。

斯蒂文亲了亲他,背上背包,马克替他把行李箱拉到门边,斯蒂文接过来前先拿起玄关柜子上的相框,亲了亲上面笑得一脸别扭的人。

“我走啦,杰克,爱你。”

相框里的照片是杰克六年前拍的。

当时他放探亲假,从军队回来,还穿着军装。那年马克住在洛杉矶,杰克和斯蒂文都去了他那里。

斯蒂文很喜欢杰克穿军装,特别特别的帅气。那时候斯蒂文刚迷上摄影,对着什么都喜欢拍个不停。

马克从小对他就几乎千依百顺,斯蒂文想拍杰克,他就摁着杰克,让斯蒂文拍了很多杰克军装照。

一个月之后,杰克的探亲假放完了,马克和斯蒂文把杰克送到机场,现在这张,就是他们送走杰克那天在机场拍的。

杰克服役的这四年,他们送他去机场很多次,送走他,然后等他回来。斯蒂文记得很清楚,那次杰克走进安检区时罕见地回过头,他以前从不回头。

杰克对斯蒂文抛了个很造作的媚眼,马克搂着斯蒂文,对杰克竖了个中指。

可是斯蒂文和马克没想到,那天他们最后一次见杰克了。

半年后,美军送来了30万的抚恤金和阵亡通知。他们告诉史佩克特家,杰克在阿富汗一次袭击中牺牲了,人肉炸弹,5个美军士兵,其中就有杰克。

杰克尸体炸没了,送回来的只有一些他的私人物品。

刻着“杰克·洛克利”几个字的铭牌,几套军装,一本笔记本,上面只有寥寥几篇日记——当然,他从来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还有马克和斯蒂文的照片以及一张三人合照,皱巴巴的,夹在笔记本里。

这些东西后来一起下了葬,毕竟人没了,要葬就只能葬这些了。

斯蒂文对那段日子的回忆很模糊,因为那段时间他都混混沌沌的,只记得黑色的丧服和很多很多的泪水。

他记得自己一直在哭,但是哭到杰克下葬的那天,眼泪好像就哭干了。

杰克理应有一个犹太人的葬礼,但是他尸体被炸没了,骨灰都没送回美国,许多仪式都没法举行,因为那些仪式都是亲人和遗体告别的。杰克遗体都没有,连和他告别都办不到。

马克在下葬前一天晚上,在杰克的房间,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方方正正地叠好,就当作是杰克的遗体。

他点了一根蜡烛,很庄重地按照一个犹太人的葬礼仪式,轻声为杰克诵读了诗篇23、诗篇90和诗篇91。因为除了这件事,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仪式可以做的了。

斯蒂文躺在杰克床上,听着马克念颂诗,眼泪不停地流,把杰克的枕头都沾湿了。

在马克的声音中,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睡着没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稀听到杰克在他耳边说,你很困了,睡觉吧,宝贝,你很多天没有睡过觉了。

斯蒂文觉得好像回到四年前杰克服役前的那个周末。

他摇头,说我不睡觉,一睡着,第二天你就要去军队报道了。

杰克说,我给你念诗吧,念完你就睡觉。

斯蒂文说,我不听,我不要睡觉。

但杰克还是自顾自地念了,用的西班牙语,好像还是当年的那一首,斯蒂文虽然听不懂,但是他记得那些音节。

那时候斯蒂文听不懂西班牙语,现在杰克死去了,他还是听不懂西班牙语。他在梦里想睁开眼睛再看杰克一眼,可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等到一首诗念完了,杰克说,我得走了,宝贝。

斯蒂文小声地哀求杰克别走,但他很困,身体动不了,只能不停地说别走,求你了,别走,杰克。

但是杰克只是亲了亲他,说晚安,宝贝。

醒来时马克抱着他一起躺在杰克的床上,但他没有睡,因为马克是守灵者,守灵者是必须保持清醒的。

蜡烛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一摊冰冷的凝固的白蜡。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细雨。

斯蒂文的妈妈奥布丽亚来敲门,问他们醒了没有,要开始准备下葬了。

马克从床上坐起来,默默地把地上杰克的军装抱在怀里,离开了房间。

杰克下葬的时候雨还在下,仍旧是不太大。

马克走在斯蒂文前面大概三米的地方,斯蒂文隔着蒙蒙细雨看马克的背影,恍恍惚惚间又好像看到的是杰克。

斯蒂文感觉自己眼睛肿得睁不开,又干又涩,好像还没有睡醒。

他多么希望这还是一场梦,醒来再过两三个月,又是杰克的探亲假,他们又能见面,又能做爱了。

哦,不对,这是杰克服役的最后一年了,他要是这次从阿富汗的战场下来,就再也不需要回去了。

但是他没能回来。

杰克去世后有一年的时间对于斯蒂文和马克来说都格外艰难。

斯蒂文和马克几乎没有见面,也不怎么联系,明明是恋人又是兄弟,却比普通兄弟还要生疏。

杰克的去世对他们的关系造成了很大的裂痕。以前马克总是忍不住和杰克争夺他们弟弟的注意力,等到杰克不在了,他和斯蒂文之间突然变得很别扭。

马克对于失去弟弟这件事已经有了经验,无非就是忍耐和接受痛苦,再和痛苦共存,直到时间给他一点救赎。

尽管杰克的存在对他而言和兰道尔完全不一样,但他对和痛苦共处倒是经验丰富。

斯蒂文的情况则糟糕很多。

那时候他才20出头,人生在这之前一直很顺遂,第一次直面死亡和失去,根本没法承受。

失去兄弟和失去爱人,这两者任一都让人痛不欲生,而杰克对于斯蒂文,则既是兄弟又是恋人,这种双重失去对于年轻的他来说如同命运之手硬生生把他的心脏扯得支离破碎。

虽然他还有马克,可是马克和杰克又是双胞胎,斯蒂文看到马克的脸,就会神情恍惚地想起杰克。他觉得这样对马克很不尊重,但当他和马克亲密的时候,又觉得背叛了杰克。

这种矛盾的心态撕扯着他,后来有一次在做爱的时候他叫了杰克的名字,马克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更粗暴地操他,就好像是杰克一贯喜欢操斯蒂文的那种方式。

马克操他一般会更温柔一点,因为马克是力气更大、体格更健壮的那个,毕竟他是拳击手,为了不伤害,反而会刻意去控制力度,而杰克则是更随性的那个。

其实在床上叫错名字也不是第一次,有时候做晕了头,他会对杰克错叫马克,或者对马克错叫杰克,不过马克和杰克都不太在意这个。

这其实是他们三人之间的情趣游戏,他们有时候甚至会很恶劣地模仿对方做爱的风格戏弄斯蒂文,或者蒙上他的双眼,让他猜在操他的是谁,然后在他意乱情迷叫错名字的时候惩罚他。

但是现在叫错名字变得格外难以容忍。

斯蒂文那次都说不清自己在马克床上哭个不停,是因为马克操他,把他弄得很痛,还是他的心很痛。

那时候斯蒂文正仰躺在床上,叫错名字后,马克从他身体里抽出来,把他翻过去,不再让斯蒂文看到自己的脸。马克让他跪趴在床上,然后掐着他的腰后入。

他甚至在这个过程里把阴茎上的安全套都摘掉扔在地上,就这么赤裸着插进去斯蒂文身体里。马克进入的时候很暴力,之后也很暴力,像棍子一样的阴茎捣进去几乎要把斯蒂文身体捣得汁水淋漓。

斯蒂文无力地塌着腰,脸颊被枕头磨得通红,双腿打颤,眼泪和唾液流个不停,细细碎碎、断断续续地哭泣,叫着杰克的名字。

马克允许了他这么做。

相应地,他操斯蒂文的力气很大,摁着他让他动弹不得,后穴完全被操开,被马克捅得又麻又痛。

维持这个姿态,斯蒂文被马克操了很久。马克内射了他,之后喘息着看无力地趴在自己身下的斯蒂文,片刻才抽出来。

他拥抱斯蒂文,对方蜷缩在自己怀里的身体湿透了,汗津津的,止不住地颤抖,不停抽泣着呢喃杰克……杰克……杰克。

那之后他们就不做爱了,渐渐的,见面少了,然后视频不通了,再后来,电话也不打了。

但是谁都没有主动提过分手结束这段关系退回普通兄弟。两人都在同一种痛苦中苦苦支撑,维系着对彼此的爱意。

那个赛季马克的胜率一落千丈。

他本来是拳击职业赛里备受瞩目的新星,报纸都说他弟弟死在阿富汗对他影响很大,又说他和另一个弟弟闹翻,因为不少体育记者发现,斯蒂文已经很久没出现在马克的比赛现场了。

那时候,马克的胜率差得俱乐部都决定明年不再和他续约了,所有人都说马克·史佩克特完了。

后来在一次比赛时马克被揍了脑袋,很重的一下,倒地的时候可能造成了脑震荡,再醒来就在医院,斯蒂文坐在他身边。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从那天之后,他们的关系慢慢恢复到了以前杰克还在时的亲密。

斯蒂文的这次考古是因为相传埃及法老舍顺克一世是第一代月神孔苏的虔诚信徒,在世时建造了一个宝藏地宫,里面放满了进献给孔苏的宝物作为祭品。

这只是个传说,但去年,开罗大学发现一具木乃伊上记载了这件事。木乃伊的裹尸布上提到了两张星图,其中一张在布朗大学的埃及研究所,另一张在英国的利物浦大学。

所以这次埃及研究所派了三个学者到开罗,其实那基本上就是斯蒂文的导师带着斯蒂文和另一个博士生,他们会和利物浦大学、开罗大学的几个学者一起尝试着利用星图在沙漠确定那个宝藏地宫的位置。

斯蒂文花了整整一天才抵达开罗,到的时候正好是正午。

斯蒂文的导师阿克汉姆教授请的雇佣兵保镖在机场迎接他们。

斯蒂文正提着自己的行李和导师的行李,跟在导师身后,看到导师走向一个大块头的男人。

斯蒂文还没有见过雇佣兵,在这之前雇佣兵只出现在电视剧里。

他好奇极了,在教授身后打量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看上去很普通,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笑起来很豪迈。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但是身形确实很结实,胳膊非常粗壮,把T恤的袖口都撑满了,但是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斯蒂文是绝不会把他和雇佣兵联系在一起的。

“劳尔·布什曼。”他伸手和阿克汉姆教授握了握手。

斯蒂文和艾伦也各自跟布什曼互通了姓名。

“走,车在机场外等着,先落脚放好行李。”布什曼说。

四人离开了机场,布什曼把他们带到停车场。

“就是那辆皮卡。”佣兵告诉他们,“我的拍档,也是你们这次的另一个保镖兼司机,杰克。”

斯蒂文顺着布什曼的指向,远远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倚在一辆皮卡旁正在抽烟。

男人看上去30出头的样子,比布什曼看上去更像一个雇佣兵,戴着黑墨镜,穿着一件背心,裤子是迷彩裤,脚上一双沾满泥的军靴,靴子旁插着一把军刀,腰间明目张胆地别着枪。

埃及的烈日很晃眼,斯蒂文眯了眯眼睛,男人的身体在阳光下呈现一种漂亮匀称的棕色,结实的肌肉块垒分明。

他们走到皮卡旁的时候,男人把烟扔到地上,军靴碾了几下,烟在他脚下灭了。

他转头看向美国来的学者们,问布什曼:“就是他们?”

“对,”布什曼勾着他的肩膀,“我们得保护他们一个月。”

“嗯。”男人打量了三人。

他看上去应该很年轻很英俊,但是留了满下颚的络腮胡子,薄薄的一层,但是足够把他半边脸都遮住。

比起布什曼的健谈,杰克十分冷淡,无论是身形还是态度,都很让人望而生畏。

在他看向两个年轻人的时候,外向的艾伦噤若寒蝉。斯蒂文感觉他墨镜后的眼睛似乎在自己身后停留了片刻,心里打了个突。

“上车吧。”杰克收回了视线。

他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

“别介意,这家伙就是这种性格,但很可靠。”布什曼说。

他绕到另一边坐进副驾驶。

斯蒂文和艾伦把他们的行李扔到皮卡的后面,这才坐上车。

杰克开车很快,沙漠的热风带着尘土的气息卷进车窗里,路边已经是沙漠,远处耸立着巨大宏伟的金字塔。

斯蒂文对金字塔很入迷,无论来过埃及多少次,都忍不住被金字塔吸引,但在卷进车里的狂风下,他很快就被迷了眼。

斯蒂文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最好戴面巾。”杰克突然说,“要不就关上车窗。”

“抱……抱歉。”斯蒂文结结巴巴地说。

他回头看向杰克,终于明白为什么布什曼和杰克都会戴墨镜了,今年埃及的风沙真的很大。

被佣兵这么说,让他有种自己很无知的感觉,斯蒂文的脸红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升上车窗。

“等会儿可以去市集买面巾。”布什曼说,“虽然已经过了五旬风的季节,但风还是很大。你们要去沙漠的话,确实应该准备面巾。”

“是的,我们这次可能还需要在沙漠露营几天。”阿克汉姆说,“主要是为了观星。”

“我可不懂你们这些。”布什曼摆了摆手,“你们哪天需要露营,必须得提前两三天和我说,我得准备一点合适趁手的武器。”

“会……发生枪战吗?”艾伦战战兢兢地问。

“倒也不一定,”布什曼说,“但是谁知道呢,游击队也很多。”

杰克开了一小时的车,把他们送到开罗大学附近的酒店。

办好了入住手续,五人拿了房卡。

他们的房间在同一楼层,各自按照房卡,来到自己的房门前。

最靠外的是布什曼的房间,然后是阿克汉姆教授,然后是艾伦、斯蒂文,最后是杰克。

斯蒂文因为和马克打电话,刻意落后众人一段距离。

“嗯,到埃及了。”斯蒂文告诉马克。

“一路上还好吧?”马克问。

“非常顺利,和往年一样。”斯蒂文说,“我见到两个雇佣兵了,天,这次的考古真的很夸张。”

“雇佣兵?”马克问,他也挺好奇的。

“有两个。一个年纪大一些,40岁上下的样子,”斯蒂文想了想,“很健谈,也很友好。还有一个挺年轻的,但是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可靠吗?”马克问。

“应该吧?”斯蒂文说,“但我觉得不会发生什么。”

“当然。”马克说,“什么都不发生是最好的。”

“结束晨练了?”斯蒂文笑着问。开罗和普罗维登斯有将近7小时的时差,算起来马克那边应该还只是早晨7点多。

“状态怎样?”他问马克。

“还不错,明天去纽约备赛了。”马克告诉他。

“等会儿我得看看酒店的电视有没有美国体育频道,”斯蒂文说,“或许有你的比赛的直播。”

“我猜你不会有时间看。”马克笑了,“拳击哪有金字塔和法老王那么大的魅力。”

“拳击是没有,但你有啊。”斯蒂文放下行李,拿出房卡准备刷,“不得不说,马克,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他刷开房门,正要走进去之前,看到旁边的房间没有关门,不由往里面瞅,“艾伦,要去逛……”

然而看到房间里的人后,他兴奋的话被卡在喉咙。

杰克正蹲在地上装一支枪。他身边有两个很大的黑色的箱子,应该是武器。

斯蒂文伸脑袋到门边的时候他敏锐地抬头,冷冷地看向斯蒂文:“有事吗?”

他摘下了墨镜,斯蒂文对上他的眼,彻底愣住了。

“斯蒂文?”马克在电话里叫他,“怎么了?”

杰克在他的注视下,神色从容地把枪装好,枪托顶了一下,发出“咔啦”一声,端着枪又问斯蒂文:“有事?”

“抱歉,我……我以为……我以为这是艾伦的房间。”斯蒂文慌乱得舌头都打结了。

“斯蒂文,发生什么事了?”马克问。

斯蒂文在杰克的审视下,慌张地把自己的行李拖拽到房间,然后猛地关上门。

他喘着气,心脏在狂跳,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说:“那个佣兵……马克,那个佣兵……他……”

“那个佣兵怎么了?”马克问,他听出斯蒂文的不对劲,“他不对劲吗?该死的,我就说,不要请佣兵,至少得请埃及那边的正规安保。”

“不是的,不是,马克!”斯蒂文捂着嘴,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捉握而僵硬。

“他,他好像杰克!马克……会是杰克吗?但是我不确定,他好像不认识我,他完全不同了,我看不太清楚,我不确定,他下半张脸留了胡子,我看不清,可是真的很像他,那双眼睛……,他也叫杰克……马克……我……我,我想现在就去问问他是不是杰克,想问问他为什么那样看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好像我就是个陌生人……”

“冷静,斯蒂文,冷静下来,好吗?”马克用温柔的语气打断他,“先冷静下来,宝贝,拜托,别这样,来,深呼吸,对……”

听到电话里斯蒂文的呼吸没有那么紊乱,也不再有喘不上气的状况后,马克在电话那边有一段很长的令人窒息的空白。

“因为那就是一个陌生人,斯蒂文。”马克说。

“……杰克死了,你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