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肖恩不需要去说服马克离开爱德华多,他只要丢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任由种子在阴暗中长大,遮天蔽日的枝叶自然便会慢慢勒死他年少轻狂的迷恋和稚嫩的爱情。
爱德华多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应该是马克在洗澡。他艰难地摸过手机看了看,竟然已经10点了。
幸好早上公司没有什么会需要参加,爱德华多也就心安理得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地蜷缩回被子里,打算再睡会儿。
浴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半睡半醒间,一具潮湿滚烫的身体贴了过来。
困得要死的爱德华多心里哀嚎一声,决定装睡不搭理。
然而下一刻,嘴唇被堵住,马克给了他一个火辣辣的舌吻。
舌头撬开爱德华多的唇,长驱直入,在他口腔了一阵翻搅,吻得爱德华多差点当场窒息,他都不知道脑袋的犯晕是缺氧还是缺觉。
“你真残忍,我昨晚4点才睡着……”等马克终于把他放开,爱德华多喘息着抱怨,“你还吵醒我。”
“你早就醒了。”马克愉悦地戳穿他的谎言,“我看到你手机在你枕边。”
卷发的年轻男孩赤裸着上身,脑袋湿漉漉的,像条可爱的小狗,爱德华多什么起床气都没有了。
他摸摸马克的卷发,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嘴角。
他才亲了两下,马克立刻又摁住他一通热吻。
他的好心情感染了爱德华多,昨晚因为肖恩的破事弄得稀巴烂的情绪早已不翼而飞。
马克看起来精神奕奕且十分兴奋,他对爱德华多快速地说:“我刚刚去晨跑了,你猜我遇到谁了?”
昨晚爱德华多睡着时马克还没有上床,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可是看他大早上起来还能去晨跑,爱德华多不禁感叹年轻人精力和体力真好。
“谁?”爱德华多笑着问。
“乔布斯,我遇到乔布斯了。”马克说,“不但遇到他,我还跟他一起晨跑了半小时,他说我以后都可以这个时间和他一起晨跑。”
“那真是太棒了。”爱德华多摸着他的卷发,“我说了,不需要担心什么认识人的事情,时间到了,你就认识了。”
他还没完全清醒,慵懒地半眯着眼睛笑着听马克喋喋不休。说话时声音黏软沙哑,南美口音全冒出来了,听上去像拉丝的蜜糖。
马克向来流畅的思维卡壳了一下,气血全往下冲,瞬间便硬了。
爱德华多察觉到抵在自己小腹的硬物。
在马克还没有行动之前,爱德华多的手已经潜进马克腿间,把那根热气腾腾的大家伙从内裤里掏了出来。
当爱德华多那双细腻温暖的手把马克的性器包裹起来时,马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腹一阵收紧,爱德华多已经握住他的性器在缓慢揉弄。
他手指修长,因为养尊处优,手心滑腻,动作不徐不疾,不一会儿,马克那根大东西顶端吐出的液体把他的手弄湿了。
他手活这么好,让马克想直接用阴茎贯穿他,又想多享受一会儿他双手的伺候。
然而,爱德华多似乎没有立刻进入正题的想法,他翘起嘴角,在马克紧抿的唇上轻轻亲了一口,轻声说:“……Go on. ”
他眼角眉梢都是慵懒戏谑的笑意,带着三分挑衅七分调情,马克呼吸急促起来。
“……乔布斯,”马克看着爱德华多,他的语速比平时慢了一倍,努力把注意力从爱德华多的手和笑容里夺回一点,好让他把今早发生的一切都清晰地说出来。
但显然这是一场注定落败的战争。
“嗯……乔布斯怎么了?”爱德华多一边替他手淫一边轻声问。那根大东西顶端吐出的东西很快就把他的手弄得又湿又黏。
“他……注册了Facebook,”马克哑着声音,“他说他看得出我和他的相同点……因为Facebook很有趣,他能感觉到我想把更多注意力集中在用户体验上……”
他明显魂不守舍的表现取悦了爱德华多,爱德华多在马克通红的耳边舔了一下,呵气道:“Tell me more……Mark. ”
滚烫的气息钻进耳朵,马克脑中嗡了一声,他打了个激灵,半边身都酥麻了。在距离射在爱德华多手心仅一步之遥的时候,马克及时地打掉了爱德华多的手,把自己不争气的性器从爱德华多的挑逗中拯救了出来。
爱德华多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和马克的反应。他吃吃地笑起来,打趣马克:“是我让你硬,还是乔布斯让你硬了?”
马克恼火得要命,却不知道是为爱德华多高超的调情手段,还是为自己面对他挑逗时毫无还击之力的青涩。
什么晨跑,什么乔布斯,什么肖恩,全在爱德华多的笑里被他赶出脑海,马克此时仅存的一个念头就是狠狠地操身下这个可恶的人。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马克低下头,惩罚性地用力在爱德华多的咽喉上咬了一口。
爱德华多被咬痛了,轻轻哼了一声,却仍旧心情大好。
他的手指绕进马克还半湿的卷发里:“哎,轻点,小豹子,你弄痛我了……”
马克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那一眼里,带着浓重深沉的情欲和征服欲,以及无与伦比的、令人心悸的专注。
这个眼神使爱德华多的灵魂整个颤抖起来。
是的,他想要性爱,现在,立刻——他心甘情愿被征服且渴望着被征服。
马克从他的颈脖一路往下吻,他吻得很粗暴,但并不急切,并随着一路往下,渐渐退入柔软的被子中,爱德华多看不见他,只能看到自己的身上那团被子被高高拱起。
他不知道下一个吻将落在哪里,是胸膛,还是乳尖,是腹部,还是腰肢,是温柔的轻吻,还是粗暴的吮咬,未知带来了本能的恐惧,刺激着他,让他格外兴奋。
突然,他勃起的性器被裹进潮湿高热的口腔中,快感从脊椎一路冲上脑袋,爱德华多仰起脸,深深地喘息了一下。
马克的口活并不算太好——在爱德华多的性经验中,这个二十岁的大男孩的口活远谈不上舒服,马克只是笨拙地舔弄和吸吮,或许间或会有一个深喉而已,但这仍旧无法减少爱德华多的快感。
“马克……”爱德华多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半撑起赤裸的身体,大腿根在一阵阵地打颤,直到射在了马克嘴里。
马克掀开被子,缺氧和闷热让他的脸微微发红。他一言不发地盯着爱德华多,爱德华多垂着眼眸,脸上泛着潮湿的红润,胸膛因为高潮后的喘息而剧烈地起伏着,被马克咬肿的乳尖也晃着马克的眼。
马克觉得眼睛都被情欲熏热了,阴茎硬得几乎发痛,他把精液吐在手心,不容置喙地送进爱德华多紧闭的肉穴中当作润滑的东西。
爱德华多什么都没说,他一边喘息着,一边主动地把自己的大腿分得更开,好方便马克的扩张。
马克不需要问,便知道自己得到了天堂的准入证。
他的动作变得十分粗鲁与急躁。
马克的耐性已经所剩无几,因而很快就从一根手指增加到三根。
他想要爱德华多。
或许是荷尔蒙,或许是年轻人的冲动,马克不知道自己怎么定义爱德华多对他的这种吸引。他只知道爱德华多总出现在他梦里,而现在,他就躺在马克身下,为马克敞开身体。
马克的手指快速地在等会儿要包容他那根大东西的柔软天堂里进出,强迫那里完全打开,并且在扩张领地时每一次都刻意擦过那能带来强烈快感的腺体。
爱德华多颤抖着倒在床上,他呻吟着,完全被情欲虏获,身体随着马克的手指,在低低呻吟。
马克的耐心终于告罄,也不管爱德华多是否真的准备好便抽出手指,他抬起爱德华多的腿,硕大的阴茎头对准微微张开的肉穴用力往里顶,一口气冲进爱德华多的身体。
“啊!混……混蛋……你没戴套!”爱德华多没想到他就这么顶进来了,双腿被最利于马克侵犯他身体的角度高高抬起,足趾因为胀痛而紧紧蜷缩着,“你没戴套……”
“我不带人回家,家里没有准备这种东西。”马克撑在他身上,低头看着爱德华多,一边吐出灼热的气息一边说,他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像个年轻的独裁者,冷酷且专横。
“等一下,等一下!我,我钱包里有……”爱德华多的手往床下探,“去……”
“那是你给别人准备的。”马克打断他,“我很健康,你也是。”
说着,不等爱德华多再说什么,便挺腰开始在他身体里冲撞。
“啊!!”爱德华多被顶得喘不上气,身体陷进床褥中随着马克的抽插来回摇晃。
马克掐着他的腰肢,每一次都把粗长的阴茎整根捅进去。
这是性爱,也是侵略——赤裸裸的侵略。
爱德华多的眼角很快就因为激烈的性交而变得潮红湿润,控制不住的泪水因为粗暴的快感而不断涌出。
这还是他在清醒状态下跟马克的第二次做爱。
第一次的时候,马克尽管也很粗鲁,但他就像所有刚走进性爱殿堂的“新生”一样,表现得犹豫和不确定,那时候他的粗鲁更多是为了掩饰青涩而做的虚张声势。
但这一次,马克的青涩已经全无踪影,他确实是个聪明学生,迅速就掌握了性爱的秘诀,并且完全表现出性格里的强势。
爱德华多已经射过一次的,但马克暴风骤雨一般的做爱方式很快让他再次硬了起来。
他刚刚伸出去捞钱包企图拿安全套的手甚至来不及收回来,赤裸的手臂像风雨中的藤蔓一样搭在床边,抓握着摸到的衣物,随着马克的动作身不由己地摇晃着。
终于,他手里的衣物在马克一记强有力的顶弄中脱离他修长的手指,重新飘落在地。
“马克……啊……”爱德华多完全敞开了自己的身体,他攀着马克的肩膀,急切地呻吟喘息着亲吻马克坚毅冷酷的唇角,索求着抚慰。
年轻的暴君任由他与自己耳鬓厮磨,他专注地看着爱德华多彻底绽放的性感的美,钴蓝的眼眸变得像暴风雨前夕的海一样幽深。
爱德华多再次射了出来,在马克带给他的激烈性爱中,白浊溅在了他的小腹上。
高潮让容纳马克的甬道急剧痉挛收紧,马克沉下脸,抽离爱德华多的身体,把他翻身背对自己,捞起那段紧致柔韧的腰身,从背后再次插进他身体。
后入的姿势让马克省力不少,他将省下来的力气全用在了抽插上。
“马克……嗯……”爱德华多呻吟着,泪水迷糊了眼睛。
他潮红的脸压在柔软的枕头上,分开的双腿连膝盖也打着颤。
马克掐紧他的腰,一下又一下地把阴茎钉进他饱满的屁股里。
在几次蛮横的插入后,他俯下身,用力握住爱德华多的肩膀。
“别……别内射……”爱德华多在这个间隙提醒身后似乎有点失控的大男孩,“别内射……你没戴套,马克……”
然而他的请求显然起了反作用,“内射”这个词刺激了他身上的年轻侵略者,马克挺腰用力往他身体里一顶,沉甸甸的阴茎把浓稠的精液灌了进去。
“你……混蛋……”爱德华多颤抖着,上半身无力地伏下,毫无信服力地威胁,“我要把你拉进黑名单……”
他被困在马克的双臂间剧烈地喘息着,纤长的睫毛被汗水和泪水沾湿,眼眸湿润涣散。
对于爱德华多而言,这场晨间性爱过于激烈了——他昨晚没吃上一顿像样的晚饭,然后奔波到凌晨四点,好不容易等胃部的不适退去才安然入睡,刚睡醒还没爬起来喝口水,就被人按进床里一顿猛操。
而对于马克而言,这场性爱则无比酣畅淋漓。
这是个完美的早晨,他睡醒时,几乎浑身赤裸的爱德华多在自己怀里,出门晨跑时遇到了乔布斯,回来洗了个十分舒适的热水澡,然后有了一场很棒的性爱并内射了爱德华多。
作为一个控制狂,马克一直非常热衷于给自己的领地范围打上标记,好吧,这确实是趁人之危的不道德行为,但道德价值判断标准在马克这里从来都只屈居第二。
内射这样的行为让他本能地感到巨大的身心满足。
“教我怎么给你清理……”马克喘着粗气不断亲吻着他,哑着声音低喃,“鉴于你已经教会我怎么操你……”
“嗯……我自己来……”爱德华多拉他的手臂,企图让他放开自己,“你先出去,天……”
马克得大家伙仍旧在身体里的感觉让爱德华多有种他随时会再度硬起来按住他再操一次的危机感。
当然,性爱很棒,爱德华多不反对再来一次,但至少得让他填饱肚子。
然而马克的臂力比爱德华多所想的还要强一些,他拉了一下没拉开,也就不较劲,任由他抱着自己。
“不要。”马克亲吻他的后背,“让我多待一会儿,就一会。”
他抱着爱德华多,就着仍旧插入的姿态滚到床上,从背后抱紧怀里的人。
这个姿势极好,马克低下头,就能亲吻到爱德华多的肩膀和后颈。
“天,太棒了。”爱德华多喘了一会儿终于稍微平复下来,他用软糯糯的声音嘟囔,“跟第一次完全不同……进步巨大……你要不就是跟骨肉皮搞过,要不确实就是个天才,嗯,各方面的。”
“我没有碰过骨肉皮。上次你喝醉了我们上床的那一次,”马克低头亲吻他的肩膀,难得地声音有一些笑意和得意,“你教我的,你在我面前自慰,演示了一遍,告诉了我你喜欢的方式和所有敏感点。而我学习能力很强。”
爱德华多喉咙梗了一下,马克说的画面他压根没有勇气回想到底是什么不要脸的浪荡光景。
马克摸了摸他的手臂:“你喝醉后很热情。”
“哦,我决定禁酒。”爱德华多懊恼地说。
“我觉得很辣。”马克亲了他一口,手绕过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乳尖,“当然禁酒是有必要的,至少不能在别人面前喝醉成这样。”
“对于一个床伴来说,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宽?”爱德华多懒洋洋地问。
“我们交往怎样?”马克亲吻着他问。
“交往了好让你来管我?”爱德华多软软地笑,“享受当下不好吗?”
“我是认真的。”马克在他身后说。
“以后再说吧。”爱德华多还在高潮的余韵里,像只被顺好毛的名种猫咪,温驯得不得了,“性爱很棒不就行了?”
“别敷衍我。为什么格罗·德林可以,我却不行?”马克问,“我不认为他比我更好,华多。”
这个名字让爱德华多僵硬了片刻。
马克并不在意那个存在于各种八卦中的名字,但爱德华多这片刻的不自在让马克感到莫名的恼火。
他环住爱德华多的手臂用力收紧,再次问:“为什么他可以,而我不行?”
“谁说我和他交往了?胡说八道的小报别看太多。”爱德华多满不在乎地说,“我是他糖爹而已。我说过了,我也可以做你糖爹,是你自己不愿意的。”
马克听他若无其事地撒谎,一股被戏弄的恼火冲上心口,他从爱德华多身上退出。
“别骗我,什么糖爹,他自己说的,你和他在交往。”马克咬牙切齿地强调,“过去式。”
“他在哪里这么说?”爱德华多撑起身,打了个哈欠,“他撒谎。”
“他在Facebook给你的私信。”马克气恼。
“你偷看我的私信?”爱德华多挑眉。
“是你没关网页,我看到了提示。”马克狡辩。
“那还是看了,”爱德华多说,“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小天才,偷看自己用户的私密信息算得上丑闻了。”
“别岔开重点,”马克说,“你跟他交往,为什么不跟我交往。”
“大概因为你比他小吧。”爱德华多一边随口胡诌一边下床,“我去洗澡。”
“我只比他小三岁!”马克非常不满。
“那等三年后再说。”爱德华多笑嘻嘻地啵他鼻尖一口。
“你不喜欢我吗?”马克一把掐住他的手腕,“但你跟我上床。”
“我当然喜欢你,不然为什么要在酒吧勾搭你?”爱德华多回头,“你穿着睡衣来Kawa资本,一本正经地念那个ppt的时候,我就觉得‘哦,这个男孩真勇敢,真可爱’,这不是谁都敢做出来。”
“你和他会复合吗?”马克退而求其次,不甘心地问。
“不会。”爱德华多回答,想也不想。
马克还想说什么,爱德华多拍了拍他的手:“放手,宝贝,别让我赤身裸体在这里跟你聊天。”
“别叫我宝贝,”马克瞪了他一眼,“恶心死了。”
“你真可爱,马克。”爱德华多摸了摸他的卷发。
白浊从他腿间淌下,饱满挺翘的臀部如同成熟的水蜜桃,马克眼前的身体完美得像古罗马的雕塑。
“我跟你一起洗澡。”年轻的CEO爬起来。
“哦,不,”爱德华多回头,“你家浴室看上去不太适合擦枪走火。”
心思被点明,马克怏怏不乐地目送他把浴室的门关上。
向来物欲并不强烈的CEO头一次产生了想要买一个大房子的想法。
肖恩整整一宿都没有阖眼。
他辗转反侧,直到天见微光才睡过去,待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中午了。
他连滚带爬地起床,先提心吊胆地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好兆头,这意味着马克没有找他兴师问罪——当然,也可能代表着更糟糕的情况,比如马克正因为丑闻而焦头烂额,没空找他算账。
于是肖恩又战战兢兢地打开网络,想看看昨天他闯的祸是否变成了硅谷丑闻。
然而翻了整整15分钟网页,肖恩都找不到任何关于昨晚的报道。
肖恩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爱德华多虽然讨厌,但是他们老钱的做派仍旧很管用。
尽管如此,接下来的将近大半个月里,肖恩都夹着尾巴做人,没什么必要的事情,坚决不去马克面前找骂。
肖恩比马克年长三四岁,也一直以马克的导师身份自居,然而不知道为何,他其实很怕马克。
马克有种冷酷的坚定,肖恩觉得他有一条界线,肖恩不知道越过界线有什么后果,但他本能地恐惧着,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马克心中地位其实并不高于一个普通的合作者。
鉴于爱德华多曾经在Plaxo把他踢走,而马克又对他十分入迷,且肖恩这次闯的祸确实把马克惹恼了,因此他非常担忧马克会在爱德华多的怂恿下,毫不留情地把他踢出Facebook。
马克当然想狠狠教训一下肖恩,但他确实也没有空。
因为Facebook在这一周里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应用户要求,向所有学校全面开放。
这是最合适的时机了,Facebook几乎已经占据了几乎全美的高校,甚至延伸到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好几所高校,在一些高中,只要有邀请码,学生们也可以注册Facebook。
对包括小学在内的所有学校全面开放的呼声非常高,马克顺势而为,决定为未成年的孩子们打开Facebook的大门。
当他宣布这个决定后,整个硅谷都疯了。
Facebook的用户数本来增长速度已经极快,但向所有学校开放后,用户数的增长对比起之前仍旧能称得上是爆发式。
在百万会员夜后的一个月里,Facebook已经得到了500万的注册用户。彼得·提尔直接为Facebook追加投资600万美金。
一周后,马克决定接受Accel Partners的1700万美金风险投资。
因为龟缩在家,这个消息直到上了新闻,肖恩才知道。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月马克都没空来找自己麻烦了,看在那2300多万美金的风险投资上,肖恩琢磨着马克对自己的气消得估计也差不多了。
他赶紧穿上阿玛尼,屁颠屁颠地跑到Facebook,打算沾沾光。
修心养性一个月,屁都不敢大声放一个,可快把肖恩憋坏了。
他刚走进Facebook,就被闷着脑袋来去匆匆的达斯汀撞上了。
“嗨,达斯汀。”肖恩跟他打招呼。
“肖恩,好久不见。”红发得男孩朝他摆了摆手,又要急匆匆地走。
“最近有派对吗?”肖恩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问。
“什么派对?”达斯汀疑惑地看着他。
“两千多万的风投呢,”肖恩喜上眉梢,“马克没打算开个派对庆祝一下?”
他记得彼得前几个月投了50万美金时,马克就疯狂庆祝了一晚,这次是二千万,怎么说也值得一次更盛大的派对。
“还派对?”达斯汀皱眉,“肖恩,你是成心恶心马克的吗?他正焦头烂额着呢。”
“怎么回事?”肖恩不解,“为两千万?”
“当然不是!”达斯汀作为CTO也很崩溃,“温克莱沃斯兄弟把Facebook告了,他们控诉Facebook盗取哈佛连线的构思并且非法盗用哈佛连线的源代码!真是见鬼了!源代码明明是我跟马克一起写的!”
“马克!”肖恩推开会议室的门,马克正在那里看资料,“温克莱沃斯把我们告了?”
马克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你有什么事最好快点说,我等一会要见律师。”
“你请好律师了?”肖恩坐下来,“彼得推荐的?”
“他推荐了几个,华多也推荐了三个。”马克看了他一眼,“其中有两个资历很好,我打算见一见。”
“萨维林给你推荐了律师?!”肖恩拔高声音,“你敢用他推荐的律师?”
“为什么不?”马克皱眉,“格蕾琴在同类纠纷官司中的胜率高达89%。”
“哦,萨维林竟然把格蕾琴推荐给你了。格蕾琴的能力当然毋庸置疑。”肖恩说,“但是你敢保证格蕾琴不会给你使绊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马克把笔记本的上盖合上,他看了看时间,“给你5分钟。”
“我意思是,”肖恩吸了一口气,“爱德华多跟温克莱沃斯的关系你也屡有耳闻不是吗?”
他比了个非常下流的手势,然后凑近马克,意有所指:“谁知道他私底下跟温克莱沃斯有没有什么交易,关于这场官司。”
“如果你来我这就为了说这个,”马克沉下脸,“那你现在可以滚了。”
“这不是空穴来风!”肖恩说,“百万会员夜的当天和次日,八卦记者不是还拍到他跟温克莱沃斯从希尔顿酒店结伴出来?”
“什么?”马克顿了顿。
“你不知道?”肖恩问。
这是他早晨找看到的一个八卦新闻。
但爱德华多和温克莱沃斯关系在硅谷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毕竟传言爱德华多在哈佛时就一直跟温克莱沃斯暧昧不清,温克莱沃斯每一两个月也会飞硅谷和他见面。
但因为泰勒和卡梅隆是双胞胎,记者从来搞不清来硅谷的到底是泰勒还是卡梅隆,所以也有更恶毒的传闻认为爱德华多是双胞胎的“共有财产”,或者爱德华多通吃双胞胎。
因为这些都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所以那则八卦很快就被淹没在迅速更新的各种消息里,没掀起一点儿水花。
马克从肖恩的手机中看到那几张网络图片时,脸色沉了下来。
那天早晨,他和爱德华多有过一次非常美妙的性爱,他们一起吃过brunch后就分别了,马克以为他回Kawa资本了,可没想到他去见了温克莱沃斯。
他去希尔顿酒店和温克莱沃斯做了什么?
为什么晚上才从酒店出来?
他们接吻了吗?
他们上床了吗?
他带着自己留下来的一身吻痕去跟那个脑袋空空的傻大个上床了?
他用那双笔直的长腿缠在那个赛艇运动员的身上了吗?
这些猜疑让马克一阵恶心,五脏六腑变成了许多条麻绳,全都扭在一起。
肖恩非常满意地看到马克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5分钟的时间到了,他站起来,临走前抛出一个问题,一切点到即止。
“马克,你猜小萨维林事前知不知道温克莱沃斯要告你?”
肖恩很清楚,他不能直接对马克说爱德华多的坏话,因为马克对他很入迷,而且百万会员夜,也是爱德华多帮Facebook收拾了肖恩的烂摊子。
但是,Facebook之于马克如同最美丽的钻石之于巨龙。
而巨龙都多疑。
肖恩不需要去说服马克离开爱德华多,他只要丢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任由种子在阴暗中长大,遮天蔽日的枝叶自然便会慢慢勒死他年少轻狂的迷恋和稚嫩的爱情。
会议室的玻璃门慢慢合上,马克看着肖恩离开的身影,脸色难看得可怕。
肖恩的问题像伊甸园毒蛇的嘶叫声一样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诱惑着马克往最恶心的方向猜疑。
爱德华多事前知道温克莱沃斯要告Facebook吗?
不,他在看到律师信时表现得事前对此一无所知。
真的吗?
他真的不知道吗?
如果他们有暧昧关系,温克莱沃斯怎么可能没对他说过?
爱德华多问律师信是怎么回事,马克把所有一切,Facemash、哈佛连线、Facebook的因缘都告诉他了。
是的,没错,我确实是听了他们的点子后,才生出做Facebook的想法,大家渴望在网络上看到认识的人,同学录可以让大家保持联系——那么我为什么不做一个社交网站?
是的,没错,我确实是听了他们的点子后,才生出做Facebook的想法。
冷汗从马克的后背渗出来。
他承认了,他在爱德华多面前承认自己借鉴哈佛连线的事实——
因为爱德华多太迷人了,他迫不及待想接近他,想和他交流,精神上的、肉体上的。
他被荷尔蒙冲晕了脑袋,把一切都说了。
爱德华多为什么要在次日去找温克莱沃斯?
百万会员夜之前,爱德华多知道温克莱沃斯要做什么吗?
他在套话吗?
他会把自己告诉他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温克莱沃斯吗?
他会为温克莱沃斯作证吗?
他录音了吗?
不,爱德华多如此温柔且善解人意,他甚至会陪那个小结巴伊万做推介演练一通宵,怎么会对Facebook做这样的事情?
可那是因为爱德华多是伊万的股东,他在伊万身上投了好几百万美金呢,他在Facebook投了多少钱?
18000美金。
——那甚至只是他们第一晚滚床单的“夜资”而已。
如果温克莱沃斯许诺给爱德华多更多的利益呢?
爱德华多本就拥有丰厚的资产,温克莱沃斯还能许诺他什么?
不,马克,你根本不了解金字塔最顶端的那部分人,你怎么知道爱德华多或者萨维林家能和温克莱沃斯交易什么资源——正如你至今仍旧不知道坡斯廉俱乐部和凤凰社俱乐部到底除了那些骇人听闻的入会仪式和纸醉金迷外,暗地里都是怎么运作的,会员又能从这样的秘密组织中得到什么资源。
你对他们一无所知,不是吗?
马克下意识地掏出手机,他想直接问爱德华多,百万会员夜那天上午以及次日,他是否去见了温克莱沃斯,他为什么要去见他。
但是突然,马克意识到一个事实。
那就是自从温克莱沃斯提起诉讼,而爱德华多把格蕾琴推荐给马克后,就再也没有接过马克电话了。
在这一周多的时间里,他曾经在两三个没有那么忙的夜晚给爱德华多打过电话,但这些电话都没有接通。
马克本没有在意。
Facebook向学校全面开放的事情和消化那2300万美金的风投占据了他几乎所有的时间和思考空间,而他想见爱德华多,只是想要和他吃一顿饭或做一次爱而已。
他需要爱德华多,爱德华多有让他放松的魔力。
他确实非常渴望爱德华多的陪伴,他想念他的笑容,他的温柔,他的包容,甚至是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温暖香味。
他想和爱德华多做爱,但不做爱也无所谓,他甚至想和他在同一张床上入睡而醒来时爱德华多在他身侧,仅此而已。
但马克太忙了,如果约不上,那么也就作罢了。
所以他一直没有在意爱德华多没有接通他电话的事情。
但现在一切都似乎变得有迹可循,似乎都指向了一个答案。
你了解爱德华多吗?
除去肉体关系,你和他之间还剩下什么?
爱情?信任?
马克,为什么爱德华多曾经跟同样是白手起家的格罗谈恋爱,却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和你交往?
马克吸了一口气,拨打了爱德华多的电话。
而这一次,爱德华多仍旧没有接。
“马克,格蕾琴来了。”新助理苏菲推开门。
马克放下电话时,刚才所有的犹豫已经消失了:“让她离开,没必要见面了。”
“需要另外约时间吗?”苏菲愣了一下,误以为马克现在要处理别的事情。
“不。”马克看向她,眼神非常冷。
他罕见地重复了一遍:“没有见面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