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ME】论完美选择 4

2022-08-24

summary:如果知道后患无穷,爱德华多那天一定不会去主动招惹马克,别说是他穿着睡衣跑到Kawa资本一通捣乱了,哪怕他来Kawa资本裸奔呢,爱德华多都不会搭理他!



如果知道后患无穷,爱德华多那天一定不会去主动招惹马克,别说是他穿着睡衣跑到Kawa资本一通捣乱了,哪怕他来Kawa资本裸奔呢,爱德华多都不会搭理他!

他为什么要图新鲜,图好玩,去勾搭马克·扎克伯格,还把他勾上床?爱德华多真的真的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并不是说马克很缠人,事实上作为一个追求者,马克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和频率都是他追求者里最少的那个——毕竟Facebook现在正在高速发展之中,马克确实是分身乏术。

但是这个哈佛学弟是怎么做到既不出现在他面前,又充满存在感(或许Facebook风头正盛也是一个原因)。

比如现在,爱德华多跟卡梅隆吃晚饭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果然短信发送者是马克·扎克伯格。



“今晚Facebook注册会员会冲破100万,我们搞了个百万会员夜,你得过来。”



一般而言,爱德华多这样的满分绅士,在和别人吃饭的时候,非重要事情绝不接电话或回短信,但是收到短信的爱德华多忽然莫名生气。

从来没人发短信给他是这种命令语气!

哪怕是亚历克斯,也从来没有这么勒令过他!

爱德华多放下刀叉,气鼓鼓地抄过手机,回复了短信。



爱德华多:“CONGRATULATIONS,但我似乎没在这句话里看到‘邀请’这个单词。”



回复很快就到了。



马克:“你上次答应我了。”

爱德华多:“什么时候的事情?”

马克:“上周五,哈斯特酒店的床上。”



爱德华多愣了一下,然后他想起来了。

不是想起来他答应过马克百万会员夜的事情,而是想起来半月前他又跟马克滚上床了。



这事闹得还挺大,以至于他事后的注意力全在硅谷八卦小报的绯闻上,为此还被亚历克斯狠狠训斥了一顿。

至于自己答应过马克什么,早就被他抛诸脑后了。毕竟他那天把脑袋都喝糊了,连跟马克做了几次都不太记得,还指望他记得一个床上的承诺吗?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爱德华多跟朋友们在酒吧开单身派对,爱德华多对吹了整整一瓶威士忌,简直八面威风。

然后他接了个电话,迈克尔打的。二哥说了什么,爱德华多哪里还记得,只一个劲地“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爱德华多跟一个男孩去洗手间快乐了一回。

他依稀记得男孩是斯坦福的——硅谷里斯坦福的高材生真的是一抓一大把,聪明又幽默风趣,还很英俊。

男孩给他口了,技巧挺好,爱德华多软着腿美滋滋地出来的时候,马克就他妈面无表情地站在洗手间门外了。

……

再后来,爱德华多就很混乱。

总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全身痛得跟车碾过似的。

马克睡在他身边,手臂横在他腰上。

爱德华多把他手臂挪开,低头一看,身上布满吻痕和指痕,青青紫紫的,惨不忍睹。

当然,马克身上也很惨,主要是后背,全是交错的抓痕。

他俩是在床上打了一架吗?

爱德华多麻木地想,没错,他这么折腾我,我肯定会抓他一身。

他低下头,好家伙,地毯上除了扔了一地他显而易见已经作废的昂贵高定外,还有两个安全套。

两次,爱德华多数了一下次数,又默默躺下了。

太累了,肌肉又酸又痛,脑袋一抽一抽地收紧,宿醉和纵欲现在可以直接把他杀死了。



马克这时候也醒了,他睡眼惺忪地凑过来搂住爱德华多亲了一口,“早,华多。”

“我怎么跟你又搞上床了?”爱德华多有点生气地推开他,瞪大眼睛质问,“科林呢?”

“谁?”马克眯起眼睛。

一睡醒就听到爱德华多问别的男人,马克心里不悦到极点。

“科林!”爱德华多质问,“跟我一起的斯坦福的高材生!高个子,长得很好看那个男孩!”

“哦,他走了。”马克轻描淡写地回答,“他导师打电话找他。”

“他走了怎么变成我跟你上床了?!”爱德华多拔高声音,然而他昨晚过度使用的喉咙并不能支持他完成情绪表达——上帝知道他用自己喉咙做什么了,总不能是吼了一整晚才这么又哑又痛的吧?

“你说房间都开了,不做太浪费了。”马克说,“就把我拽上床了。”

爱德华多:“……”

真实性有待商榷,但听上去好像确实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然而这依然不能减轻爱德华多的愤怒,他恼火地从枕边摸出手机,把昨天刚加上去的那个名字——科林·米勒,拖进了黑名单。

什么东西!开了房间还跑,一辈子跟导师上床去吧你!



马克在旁边轻轻笑了一声。

爱德华多立刻瞪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马克跟了过去,翻身趴在爱德华多身上,跟他接吻,还舔他的眼角和鼻尖。

“别闹……我不想做了。”爱德华多有气无力地推了推他,“累死我了……我要再睡半天。”

这么搞真的不太行,身体有点儿被掏空了……爱德华多都不太想回忆昨晚自己射了几次,射到最后出来的又是什么玩意儿了。

天啊,他最近一个月都不想做爱了,跟谁都不做了!他要清心寡欲一个月养一下。

“不做,让我蹭一下。”马克回答,他压在爱德华多身上,显然已经半勃起,轻轻蹭着他,手也十分不老实。

“你是多久没做爱了……”爱德华多已经累得不想对此表达什么反抗了,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任由他亵玩。

“上次做爱还是跟你那次。”马克回答,“太忙了。”

操,那不就是一个多月前吗,爱德华多听了苦不堪言,这算什么,攒了一个月的性欲发泄在他身上吗?

“你没别的床伴了吗?”爱德华多问。

虽然20出头的年轻男孩确实精力惊人也见怪不怪了,但他在马克这个年纪也没有这么性欲旺盛的啊。

“暂时没有。”马克回答,“除了你。”

“肖恩没给你找女孩?”爱德华多想了想,“哦,或者男孩?”

“有,但是没什么意思。”马克回答,“她们挺蠢的,让人倒胃口。”

“你昨晚到底做了多少次?”爱德华多有气无力地说,“两次还不够?”

“三次。”马克捏着他的下巴亲吻着回答。

“你只用了两个安全套!?”爱德华多立刻头皮发麻,这小子不会做到最后给他内射了吧?!他醉成这样,根本没法要求啊?!

“最后一次是在浴室,”马克声音有点哑,气息也有些滚烫,“放心,没进去,让你用腿给我夹出来的。”

说着,他在被子下还摸了摸爱德华多光裸的双腿内侧。

“这么害怕的话,就不要喝这么醉还跟别人上床。”马克的体温很高,他的手和他的气息一样烫。手上都是茧子,摸在爱德华多柔嫩细腻的肌肤上,引起一阵细微的刺痒。

“昨晚操你的时候我戴没戴套你都不知道,”马克慢慢地说,语气十分危险:“换了别人,内射了呢?把你强奸了呢?拍性爱视频了呢?”



“哼,谁敢……”爱德华多哼了哼,嘴硬道。

他平时不会喝这么醉,更不会喝成这样还跟人滚上床单。

清醒的性爱确实是他的基本原则,性爱安全不仅仅是健康问题,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还关于资产和名誉。爱德华多可不想爽一晚转头被人敲掉几百万。

昨天的派对本来跟性没关系,只有酒精,那个斯坦福的男孩是中途加入的。

爱德华多依稀记得好像是那男孩主动请他们喝了一杯鸡尾酒,因为太幽默风趣,迅速就融入了爱德华多的小圈子。

他一直在跟爱德华多调情,长得确实好看,爱德华多顺理成章地就和他在洗手间做了点更快乐的事情。

这事回想起来确实很危险,爱德华多理亏,最后变成跟马克滚上床也不好冲他撒气。

“明知道我醉成这样,你还跟我滚到一起?”

“你太热情了,”马克说,“腿盘在我腰上拽也拽不下来。”

“那你去酒吧做什么……”爱德华多只能指控这个了,“你在跟踪我?”

“你想多了,Facebook还不够我忙的,没空天天盯着你。你二哥发现你喝嗨了,要去接你,但他跟肖恩在喝酒,就让我去了。”马克回答。

“什么!迈克尔又跟那烂人搞在一起了!”爱德华多一听就火了。

“喝醉了就胡搞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爱德华多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亚历克斯。

爱德华多立刻压力山大,他瞪了马克一眼,警告马克不要乱说话,离他远点,马克耸了耸肩,横在爱德华多腰上的手纹丝不动。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听上去不像事后,然后才接起电话:“大哥,早。”

亚历克斯劈头就是一句:“早什么早,十一点了。”

爱德华多:“我告诉瑞妮了,宿醉起不来……今天的推介会我都看过介绍了,没什么意思,几个创业者的会面也推迟了。”

亚历克斯十分暴躁:“我知道你宿醉起不来,瑞妮告诉我了。谁在意这个了,我问你,爱德华多,你是不是又睡了马克·扎克伯格那臭小子?!”

“哪有!”爱德华多十分无辜,他指控大哥,为了撒谎连脸都不要了,“我什么时候睡他了!你别污蔑我!我真的就是宿醉,我喝成这样,勃也勃不起啊,怎么睡他。”

话音刚落,爱德华多听见马克喉咙里滚出几声低笑。

爱德华多气得在被子下踹了马克一脚。

马克眯起眼,猛地一翻,压在爱德华多身上。

他钻进被子里,干燥的唇从爱德华多的肩膀流连到胸膛,咬着昨晚折腾红肿的乳尖用舌头挑逗。

爱德华多声音一下就变调了,立时刹车闭嘴,乖乖挨训。

亚历克斯:“没睡?你俩闹得硅谷人尽皆知了。”

爱德华多昨晚累得虚脱,身体还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没恢复过来,本来就肿着的乳尖马克轻轻一舔就刺痛。

他咬着唇,在被子里伸手揪着马克的卷发,让这混蛋别捣乱——但看上去更像欲拒还迎。

听到亚历克斯的话,爱德华多整个一哆嗦:“什么?什么人尽皆知?”

“就你昨晚跟马克那点子事,”亚历克斯说,“闹上硅谷小报了,你自己看去。”

说完,亚历克斯就撂电话了,可见气得不轻。



爱德华多一下就清醒了,他揪了揪马克的卷发,“起来,我要回去了。”

马克:“怎么了?不是还要再睡半天吗?”

“你这是让我再睡半天吗,我看你是想要再搞我半天!”爱德华多郁闷了,“亚历克斯说我们上硅谷小报了。”

“那又怎样?”马克不解,“上了就上了。”

“我得去买份报纸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爱德华多说。

昨晚他真的没剩下多少记忆了,所以他特别怕硅谷小报出来什么把他哥和他爸气得脑溢血的照片和绯闻。

他得先看看报纸才知道怎么公关。

“买什么报纸,”马克抱住他,把他拽回床上,“我说你们Kawa资本是老爷车,你还不承认。”

“别闹了,”爱德华多心烦意乱,“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上Facebook看就行了。”马克看他不耐烦,把他压回床上,“我去取笔记本。”

“Facebook?怎么看?”爱德华多趴在床上不太相信,“Facebook还会推送八卦新闻吗?”

“不,是人们会分享八卦新闻。”马克回答。

他套了条平角内裤下床,从书包里抱出笔记本电脑,又在桌子下摸了一会儿拽出一根网线。

“哈斯特酒店这样的一千刀一晚的酒店居然没有wifi。”马克抱怨。

“房费谁出的?”爱德华多问。他昨晚醉成这样,别是一不留神,就划掉几十上百万吧?

“我用信用卡划的。”马克一边折腾网线一边说。

“你不是说是我开的房间吗?”爱德华多挑眉。

马克:“……Oops.”

不过搞都搞完了,爱德华多也懒得追究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绯闻的事。



把网线从桌子那边拽到床边费了马克不少力气。

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回到床上,打开Facebook,登入自己的账号。

“这个怎么看绯闻?”爱德华多有点好奇。

“因为人们喜欢分享。”马克回答,“如果像你哥哥说的那样绯闻满天,那必定有人会分享到Facebook,形成讨论话题。”

“嗯?”爱德华多趴在他身边,眨了眨眼,“这又是什么?”

“墙。”马克一边回答一边滚动鼠标,“时光墙,上周完成的更新。”

果然,鼠标才滚动了几下轮轴,就看到了亚历克斯口中的绯闻。



“小萨维林的新欢?Facebook CEO的糖爹?”

“Kawa资本和Facebook一吻泯恩仇了吗?”

“是Kawa资本看好Facebook,还是Facebook傍上Kawa资本?”

“Facebook傍上Kawa资本,肖恩·派帕克怎么看”

……

还肖恩·帕克怎么看?

他哮喘犯没犯爱德华多管不着,他只知道看了这些标题自己气得要死了。

除了满网飞的各种猜测和调侃外,还有一组让人瞠目结舌的照片。

照片里,马克穿着GAP的卫衣,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子旁边,敲着笔记本电脑,十分专心认真。爱德华多坐在他身边,右手手肘搭在马克肩膀上,衬衫开了两颗纽扣,能隐约看到锁骨。

如果说这骚气十足衣冠不整的模样还不足以气死他大哥,那么更精彩的来了。

照片里的他微微张着唇,剑眉上挑,似笑非笑,兴致高昂。

不,表情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妈的——他涂了口红!

他为什么会涂着口红?!

他的唇被精心描绘了一番,唇峰唇线极其清晰,加上他五官极深邃,脸颊被酒精染红,眼角含着甜蜜笑意,说是妩媚艳丽都不为过。

这也就算了,毕竟比起玩嗨了脱个精光,涂个口红又算什么,他这么好看,涂口红一点都不突兀。

然而问题是,马克那半边侧脸上,整整三个艳红清晰的唇印,颧骨、额头、脸颊……爱德华多已经没有勇气知道他另外半张脸上是不是也有一堆唇印了。

这家伙就顶着这这些唇印面无表情在工作。

好了,现在是个人都能猜到马克脸上的唇印怎么来的,而且爱德华多那个衣衫不整的模样,看着下一秒他们就要去酒店开房了——他俩也确实这么干了。



爱德华多:“……”

马克:“把你拍得挺好看的。”

爱德华多捂住脸,“口红哪里来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玩真心话大冒险,”马克作为当时桌子上唯一完全清醒的那个人,清楚地为爱德华多解释了前因后果,“你选了大冒险。尼尔的要求是让你擦上口红亲一个人。然后你向旁边桌的女孩借了一根口红,她还帮你涂好了。涂好后,你转头就亲在了我的脸上。”

爱德华多不敢置信:“我主动亲你?”

“对。”马克回答,“亲了一口不够,又亲了第二口,后来每次大冒险,你都亲我一口。”

“???我亲你你就让我亲?!我喝醉了啊!”爱德华多惨叫,“你不会躲吗!”

马克:“总比在我面前亲别人好。”

爱德华多听了半天说不出话。

天啊,难怪亚历克斯气到挂他电话!真的,这从小到大还是第一回!

本来马克睡衣羞辱Kawa资本的事情被硅谷小报一通渲染已经成笑柄的了,结果这事才过去一个多月,就流出这种照片!

Kawa资本现在不但是笑柄中的笑柄,他婊子的名称估计在硅谷要坐实了。

毕竟这照片上的他,真的挺婊的,看着不像糖爹,像那种勾搭硅谷新秀的骨肉皮。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掘金婊吗?!



但爱德华多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他自找的。

派对是他要参加的,威士忌是他自己开瓶对吹的,口红虽然是隔壁桌姑娘帮他涂的,但却是他自己问她要的。

怪谁啊?

怪马克吗?

可这小子当时在酒吧里还正敲着电脑认真工作呢——彼得·提尔估计要感动哭了,是他自己把人家亲得满脸烈焰唇印。



不过绯闻既然传开了,爱德华多纠结了两天就迅速坦然。

反正硅谷传他是掘金婊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且绯闻的另一个主角,对硅谷八卦小报说他“找了个糖爹”这样的传言似乎无动于衷,那爱德华多有什么好纠结的。

比起两位不当一回事的当事人,真正为这件事操心的倒霉蛋只有一个——Facebook的公关——那个爱德华多嘴里唯一的“正常人”——克里斯·休斯。

爱德华多听说克里斯跟现有投资者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爱德华多只投了18000美金,占2.3%的股份,并不存在什么灰色地带的资金投入。

爱德华多作为罪魁祸首对此深感抱歉。

为了表达歉意,他特意订了一束花送给克里斯。

谁知道克里斯跟他一样是个gay,还是个出柜的gay,这种充满暗示性的道歉当然弄巧反拙,花前脚送到Facebook,后脚新绯闻就闹出来了:



爱德华多通吃Facebook CEO和PR——

马克拒绝Kawa资本,萨维林家的曲线救国?

不能投资独角兽,就要勾引独角兽?



爱德华多:“……”

我不是,我没有,求求你们不要瞎说了。



这时候,马克才在自己Facebook上发了声明澄清,简单的两句话:



“不是糖爹,没被包养,是我在追求爱德华多·萨维林先生。另,克里斯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次的绯闻除了娱乐了全硅谷之外,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还让硅谷各大投资机构开始对Facebook青眼有加。

本来,传统的硅谷八卦小报仅在互联网与纸质媒介上传播,一两天就该偃旗息鼓了。然而Facebook构建了一个像蜘蛛网一样的熟人线上社会,当绯闻进入这个实名制的社交网络后,竟然通过人与人的互动,呈现出了令人吃惊的病毒式传播大爆发。

过去两个月里,硅谷的互联网企业和投资机构只能从Facebook快速增长的用户数量来判断它的发展潜力。

但在互联网泡沫还没有彻底过去的当下,资本对新生网站的投资都慎之又慎。除了肖恩和彼得·提尔外,他们中的大部分仍旧持怀疑的态度裹足不前。

然而这次绯闻在硅谷的传播,让他们直观地感受到这个蓝白色的新生网站所拥有的传播力如此强悍,以至于传统博客和门户网站毫无还手之力。

仅仅是一桩绯闻,马克就让硅谷的资本闻风而动。正如爱德华多之前所想的,投资人和投资机构现在全都捧着钱,想方设法让那个20岁的卷发男孩收下,好分得一杯羹。



绯闻闹出后,马克再也没有出现过在爱德华多面前。

爱德华多猜他正在面对Facebook快速增长的注册用户和源源不断的投资橄榄枝而疲于奔命。

但每增加5万会员,马克就会发短信告知爱德华多。既不调情,也没有嘘寒问暖,甚至没有一句废话,仿佛一个创业者对自己股东的简单汇报。

他们闹出绯闻时,Facebook的注册用户才70万,在接下来的短短十天里,就增长了将近30万。

可要知道的是,Facebook从上线到获得最初的1万注册用户,就花费了三周。

从1万到10万,则用了整整一个半月。

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半月,Facebook的注册用户就从10万增加到了30万。

而从30万到50万仅用了一个月,从50万到70万用了三周。

而在一周后,爱德华多在跟卡梅隆吃饭时,收到了马克百万会员的短信。

爱德华多把那天能想起来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确实没有自己答应参加百万会员夜派对的允诺。

马克这次没有由着他忽视自己的短信,陆续又发了几条。



马克:“你不记得了?”

马克:“华多?”

马克:“百万会员夜今晚9点开始,Facebook新办公室。”

爱德华多:“有空就去。”

马克:“你的日程表今晚是空的。”

爱德华多:“你又黑我助理的电脑!我会起诉你的!”

马克:“起诉之前让伊万给你把防火墙加固一下,他的防火墙还可以。”

爱德华多:“你不要再欺负伊万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攻击过Iron Wall!”

马克:“华多,那不是攻击,那是Hacking,而且我是黑客(hacker),不是骇客(cracker)。”

爱德华多:“有什么分别?”

马克:“黑客攻破后留下证据,提醒漏洞,原路退出;骇客破坏系统。我这是给你的小狗加固防火墙,间接降低了你的投资损失概率。不用谢。”

爱德华多:“随便黑掉一个公司的系统都是不对的!”

马克:“今晚,9点,记得来百万会员夜派对。”

爱德华多:“我说我不去,我有约了——约会的约,约炮的约,当然不会写在日程表上。”



这次他等了一下,马克没有再回复了。

爱德华多这才感觉扳回了一城,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



“爱德,是谁?”他刚放下手机,卡梅隆就问。

爱德华多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饭桌上跟马克一来一回发短信发了整整十多分钟,而卡梅隆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主菜,看着他好一会儿了。

“抱歉。”爱德华多笑了笑,为自己的失礼道歉,“这顿我请你。”

“我来硅谷当然不是为了让你请我吃饭的。”这位传统的绅士温和地笑了。

“谢谢。”爱德华多眨了眨眼,“所以,这次来硅谷又看上什么项目了?”

“如果说有什么事,”卡梅隆说,“那确实是有。”

“嗯?”

“一是想见你,我们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碰面了吧?二是想问你,前些日子的绯闻是真的吗?”卡梅隆看着他,“你和马克·扎克伯格……”

“这破事还传到纽约去了?”爱德华多笑了,“不是都说是绯闻了吗,它不值得你特意飞硅谷来弄清楚。”

“我认为很有必要。”卡梅隆认真地说,“你从没有和谁传出过绯闻。”

他轻轻握住他的手,许多话不言而喻。

爱德华多不动声色地垂眼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没有说话。

恰巧侍者过来为他们添红酒,卡梅隆不欲让人看到,便放了手。

“那是因为我喝醉了。”爱德华多喝了一口酒,“你知道我喝醉……嗯,都会把事情弄得很复杂。”

“你不是第一次喝醉我知道。”卡梅隆叹了口气,“但确实是第一次出这样的事情。”

“我们公关过了。”爱德华多说,“亚历克斯曾经去函要求马克把照片从Facebook网站上撤下来,但是马克以‘Facebook上的内容均为用户上传,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Facebook无权干涉’为由拒绝了。”

“够硬气的。”他轻笑了一声,“亚历克斯得到答复勃然大怒,他认为马克利用了我,对Facebook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推介秀,所以他现在对马克简直厌恶至极。”

“我认为他说的没错。扎克伯格是利用了你和他的绯闻,”卡梅隆说,“他用你的绯闻证明了Facebook在传播力上的巨大潜力,毫不顾忌你的名声。”

他断言,“就这点而言,我不认为扎克伯格是真心追求你。”

“他是个罕见的野心勃勃极具攻击性的孩子。”爱德华多答非所问。

“所以告诉我,爱德,你确实没有和他处于什么稳定的亲密关系,是吗?”卡梅隆再次确认。

“上帝啊!”爱德华多笑了,“问出这句话之前,你没有想过‘为什么是他’这个问题吗?”

卡梅隆:“我想过了,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对,你当然想不明白,因为压根就不存在这样的事。”爱德华多抿了一口红酒,“怎么可能为一件不存在的事情想出一个合理的存在的理由呢?”

“那就好。”卡梅隆说,“那么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关于Facebook。”

“哦?”爱德华多好奇,“你也投资了?”

“不,温克莱沃斯家准备起诉Facebook剽窃。”卡梅隆说。



他的话让爱德华多不由得放下手里的红酒杯,“怎么回事?”

“你知道Facebook怎么来的吗?”卡梅隆问。

爱德华多摇头。

“我最小的弟弟戴夫,现在在哈佛念三年级。扎克伯格因为跟女朋友分手,为了泄愤,黑到了全校女生的照片,做了一个由学生对她们照片进行排名的网页——Facemash。戴夫当时和他的朋友正在计划一个叫哈佛连线的网站,类似同学录,即用哈佛邮箱注册,添加好友,互相分享信息。他们有了这个点子后,一直在寻觅适当的程序员人选。”

“Facemash轰动校园,引起了戴夫的注意,他邀请扎克伯格进入团队,为他们解决技术上的问题。”卡梅隆说。

“扎克伯格这个骗子答应了。可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无论戴夫怎么催促,扎克伯格总有不同的理由拒绝见面和递交网站框架。因为是期末,戴夫也在忙,等到他们注意到的时候,Facebook已经在哈佛声名大噪了。”

“所以你们认为,马克剽窃了戴夫的点子,做成了Facebook。”爱德华多收起笑容。

“是的,我准备今天让律师给Facebook发函。”卡梅隆说。

爱德华多问:“你们的诉求是?”

“获得Facebook 40%的股份。”卡梅隆说,“毕竟点子是我们出的。没有哈佛连线的构思,就没有Facebook。”

“所以你先确认我和马克有没有关系吗?”爱德华多笑了。

“不,我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卡梅隆摇头。

“我不认为在这件事上我可以帮你什么。”爱德华多说,“我或者Kawa资本,都没有介入Facebook的发展中,这你应该很清楚,马克一开始就拒绝了Kawa资本。”

“是的。但是马克在追求你,无论真假。”卡梅隆说,“所以我想,或许你能从他口里得到关于他利用了哈佛连线的点子的承认。”

“这我没办法答应你,卡梅隆。”爱德华多回答,“这是你跟Facebook的纠纷。”

“我听说萨维林家很想进入政界,”卡梅隆看着他,“温克莱沃斯家族可以给亚历克斯提供足够的帮助。”

“Facebook有这么重要吗?”爱德华多问,“温克莱沃斯家族不是一直认为实业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吗?”

“我们只是想要回我们应得的,一个创意比技术要有价值得多。”卡梅隆回答,“而且我认为我们也该适当地转变一下思路了。”

“我想你明白你在让我做什么事情,对吗?”爱德华多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问,“那你认为我能在什么情况下得到你们想要的证据?”

卡梅隆沉默了一下,“你总是很有办法,这难不倒你。”

“你的提议很诱人,亚历克斯确实是合适的人选。”爱德华多说,“但我得考虑一下。”

“派系明年会有一个议员席位空缺。”卡梅隆进一步说,“而且后年的大选,共和党获胜的机会很大。”

“我现在不能立刻给你答复。”爱德华多轻轻吐了口气,“让我想想。”

他把红酒喝完,看了看腕表,“我下午还要见一个创业团队,得走了。”

卡梅隆看着他:“我今晚在希尔顿1308房。”

“再说吧。”爱德华多站起来,“我今天很忙。”

“我等你。”卡梅隆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