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ME】论完美选择 3

2022-08-24

summary:“我不缺钱,马克,你应该知道这点。”爱德华多慵懒地靠到沙发上看着这个天真得可以的卷发男孩:“当你对我说‘财富’时,你得明白,这个词对我来说意味的数额,跟世界上99.9%的人所认知的都不一样。”



爱德华多打开自家院子的大门,赫然看到那个卷发男孩背着书包站在旁边。

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站在爱德华多家院子外的藤蔓下多久了,像个在他家门前站岗的小锡兵一样安静。

“马克?”爱德华多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马克抬头,他看上去睡眠不足,眼底发青,淡淡地说:“我有事找你。”

他刚说完,注意到爱德华多并非独自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卷发的瘦高个青年。

马克皱起眉,视线不断来回扫描那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青年。

这个男孩比他爱德华多还要高一些,很瘦,看上去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穿着硅谷标配的纯白色T恤,被马克明目张胆地打量,露出局促的表情。

“你有事可以去Kawa资本找我,”爱德华多打了个哈欠,“天,现在才7点多,马克。”

马克看他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忍不住恶狠狠瞪了那个卷发青年一眼。

对于马克的敌意,对方显得十分迷茫,他对爱德华多轻声细语地说:“爱德,那么我先走了,时间快来不及了,飞机……”

“来不及了?我开车送你去机场吧。”爱德华多立刻回头看向他。

“疲劳驾驶容易出车祸。”马克在旁边冷冰冰地提醒。

“不用了。”青年赶紧摇头,很识相地拒绝,“我先骑车回去,跟他们一起……他们在等我。”

“哦,有件事情我差点忘记了。”爱德华多拍了拍脑袋,说了句“等等我,伊万”便回身小跑进屋子里了。

“你是谁?”爱德华多一走,本就虎视眈眈的Facebook CEO更加不友好了。

“你好,我是Iron Wall的伊万·索罗。”青年向马克伸手。

“做防火系统的?”马克看了看,没有握上去。

Iron Wall,认真的吗?这名字一听就猜出来是个防火墙了,这是六七十年代的什么老古董创办的公司吗,这种一根筋思维、一点都不酷的年轻创业者在硅谷有前途吗?

“是的,我们为企业提供专业的防火墙服务。”伊万等了一会儿,讪讪地收了回去,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马克的问题。

“哦。”马克哼了哼。

我等会儿回去倒要看看你的防火墙到底怎么钢铁,马克心想。

爱德华多很快拎着一个普拉达的大袋子走出来递给伊万。

“上次给你量身材后买的。”爱德华多笑着说,“本来打算昨晚给你,还能试试,一不小心忘记了。不过应该合身,你的身材没有太大变化。”

那句“昨晚”让马克瞬间竖起了耳朵,他的视线焦躁地在两人间来回移动,企图看出一点什么端倪。

“昨晚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伊万涨红了脸。

因为你什么?

马克听他俩对话听得快要炸毛了,这个男孩子说话真让他烦躁,就不能捋直了舌头说一句完整的话?

“没事。”爱德华多温和地笑了,“多练习就好。西装拿着。”

“就是……普拉达,这太贵了……我不能……”

“拿着吧,普拉达不算什么。”爱德华多说,“你也该有一套好点儿的西装了,不能总穿成这样去华尔街,没有这样一套铠甲,那里的人会把你吃干抹净。”

“哈。”马克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并且发出一声不屑的鼻息。

爱德华多扫了马克一眼。

伊万红着脸接过那套Prada,连声道谢:“那我走了,谢谢你,爱德。”

“去吧。”爱德华多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下:“没问题的,伊万,你一直都很棒。”

“嗯……希望。”对方腼腆地笑了笑。

马克皱着眉看着他们,一点话都插不上,脸色臭得可以。

爱德华多还穿着睡衣,看起来才刚睡醒。他靠在院墙边,没有搭理马克的意思,直到那个卷发男孩上了自行车转了个弯见不着身影了,这才回头懒洋洋地问一直站着的马克:“你怎么在这里?”

他漫不经心的,完全没了刚刚面对那个男孩时的关切。

“我去Kawa资本找过你几次,你要么在忙,要么不在,你的助理也不肯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空。”马克回答。

“哦,抱歉,我最近比较忙。”爱德华多诚恳地撒谎,“但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我黑了你的IP。”马克十分诚实。

“……你知道这是犯法的吧。”爱德华多有点头痛。

“黑IP不犯法,”马克如实回答,“克里斯咨询过法务了。我还黑到了你的手机号码,你不应该用你的手机注册邮箱,我甚至能直接黑进邮箱。我想先给你打个电话约时间,但克里斯说我不能就这样打你的电话,因为我得到你号码的途径显而易见并不正规。虽然不犯法,但打了可能会被你投诉甚至报警,这样不利于Facebook的发展。所以我只好早点过来等着。”

“他说的没错,”爱德华多说,“真高兴你拥有正常的朋友。”

他一边说,一边盘算着再花点钱加密一下公司和家里的网络,马克看上去像是那种在网络世界中来去自如的黑客。

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肖恩16岁那年就能黑进500强的公司,还是他爸把他网线拔了,FBI才顺藤摸瓜找到了他。马克跟肖恩臭味相投,能多有节操可想而知。

虽然马克身边似乎有正常的朋友,但见识过肖恩如脱缰野马一样的闯祸能力,爱德华多一点都不指望这个“克里斯”能拉住马克。

“所以,什么事?”爱德华多问。

“股份合同。”马克握着书包的肩带。

“?”爱德华多莫名其妙,“我没有要入股Facebook的意思。”

马克面无表情地看着爱德华多,提醒他一夜情后留下的支票,“我们做完的那个早上,你给了我18000美金。”

“哦,那18000啊。”爱德华多有点吃惊,“那不是我要入股,那只是我给你的……”

他把“嫖资”这个词吞了回去,亚历克斯前几天提醒过他注意自己的名声。

“给我的什么?”马克追问。

“零花。”爱德华多说。

“你为什么要给我零花?”马克困惑地看着他,肖恩说这18000美金是爱德华多的报复和羞辱,“我不缺零花,我家挺有钱。”

“毕竟你那天的努力还是值得嘉奖的。”爱德华多靠在墙边半真半假地回答。

“还能有下次吗?”马克盯着他直接约炮。

“最近没空,再说吧。”爱德华多心不在焉地笑,“所以,你把那18000美金当入股的钱了吗?”

“那几天我们很缺钱。”马克说。

“可我听说彼得·提尔给了你们50万?”

“是的,”马克点头,“不过钱要下周才到账,上周我们用你的18000美金缴了好几台服务器的租金,又添置了两台新的服务器。”

“真高兴听到我的钱有了个好去处。不过我既然给你了,怎么花你自己决定。”爱德华多说。

“所以我带来了合同。”马克把书包拉链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份合同递给他,“给你。”

爱德华多看了一眼,没有接:“先进来吧。”

关于爱德华多的一切,马克黑出来的资料比这栋房子和他的电话号码多得多。

马克甚至知道爱德华多在硅谷名下有三处房产(不知道他就一个人,要那么多房子做什么,平时也不住)。

比照了网络流量和用电量(是的,马克甚至还黑进了电网公司),马克确定了他比较常住的是这栋房子。

果然,他才等了一小时,就堵住了从屋子里出来的爱德华多。

美中不足的是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不过无所谓,那个叫伊万的小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看起来根本不值得马克把他的名字列到名单上。

爱德华多这栋房子在距离Kawa资本大楼10分钟车程的街区,地段非常好,三层的独栋加一个很大的院子,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他还请专业园艺公司设计过院子,大片的草坪和花圃,还有一个长型的游泳池。

马克左右张望,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穿过院子。

“先换上。”在进入屋子前,爱德华多指了指地上的拖鞋,“我有点洁癖,别人的鞋子不能踏进我家。”

“这是伊万·索罗的吗?”马克看着那双拖鞋,嫌弃溢于言表,“我也有洁癖,不穿别人的鞋子。”

说着,不容爱德华多反对,马克蹬掉脚上的阿迪达斯球鞋,穿着白袜子踏进爱德华多的家。

爱德华多挑了挑眉,看了那双被嫌弃的鞋子一眼,拉上玻璃门。

他走向开放式的吧台,“我先煮杯咖啡再谈合同,你随便坐。”

“哦。”马克一边回应,一边四处张望。

爱德华多的家宽敞亮堂,大部分地方都是落地玻璃,院子里绿意盎然,花洒正在旋转着不断地喷出水花,在清晨的阳光下浇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客厅里没什么“艳情”的痕迹,没有什么脱掉的衣服或落在地上的安全套之类的东西。

反倒是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推算的草稿纸,显然爱德华多至少没跟那个高个子男孩在客厅里就搞起来,马克对此很满意。

Facebook所有员工都在一栋三层小楼里工作和住宿,肖恩经常带着姑娘回来,对于在屋子角落能看到用过的安全套或者姑娘们落下的胸罩、内裤这种事,马克早就见怪不怪了。

肖恩虽然老说爱德华多到处勾搭男人,但就马克看来,若以肖恩作标准,那谁都算得上洁身自好。

吐司机“叮”的一声,马克回过神来,正好看到三片烤得金黄的吐司弹了出来。

此时咖啡也煮好了,香味满屋,爱德华多一手拿着杯子,一手端着吐司盘子走过来。

马克忽然注意到,爱德华多也光着脚——他没有穿拖鞋,哦,也对,这是他的家,他当然可以赤脚走来走去。

可他难道不知道他的脚有多诱人犯罪吗!漂亮单薄的脚踩在羊毛地毯上,修剪得整齐干净的趾甲泛着珍珠贝一样的颜色。

马克不由得愣愣地看着那双脚,注意力全被吸引住了,大脑毫无预兆地停摆。

不知道怎么的,那个夜晚,爱德华多蜷着足趾轻轻呻吟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开始自动循环播放。马克把玩过他的脚,也曾从脚尖吻到他的大腿内侧……

自从那个旖旎的夜晚后,马克没日没夜地忙了七八天,别说性了,连吃饭都有点顾不上。肖恩曾把姑娘带回去,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嗑嗨了甚至搞完了全套。但忙着更新和改进网站的马克直接把那个骨肉皮高亢的呻吟当成了背景音。

现在,性欲好像睡醒了一样,开始嚷嚷着提醒马克,他是个正常的、健康的20岁大男孩,他该起立致敬了。

爱德华多在沙发上坐下,他把吐司盘子放到桌子上,瓷质的盘子发出一声小小的清响。

马克因此猛地惊醒。

不妙,马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有抬头的迹象——不,不是好像,自信点,它已经抬头了。

他是来谈合同的,或许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比如他们的关系,但绝对不是来向美丽和性致敬的。

于是马克脸上维持着没有表情的冷淡,镇定地挪腿换了个坐姿。

谢天谢地,今天穿的是宽松的运动裤。

“合同呢,给我吧。”爱德华多没注意马克的小动作,他咬了一口吐司说。

当然,或许他注意到了,但这对他可能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他早就习惯到视而不见了,马克想。

“哦。”马克把合同递过去,与此同时,他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可耻的叫声。

别人窘迫了是脸红,马克窘迫了却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仿佛谁要笑话他,他就扑上去把对方咬出血。

爱德华多看了他一眼,笑意漫上英俊的脸。好了,马克现在不想把他咬出血,只想狠狠地亲吻他。

毕竟他是20岁的健康大男孩!任何性冲动都是正常的,马克这么告诉自己。

“没吃早餐?”爱德华多接过合同,把吐司盘子往这个不速之客面前推了一推,“吃吧,别饿病了,创业最需要的是健康。”

“通宵结束网站维护就直接过来了。”马克回答,他飞快地从盘子里抓过一块吐司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地咽下去一口,仍不忘催促爱德华多,“合同,快签。”

“如果不是跟踪狂一样堵我的门,这么说还让人挺感动的。”爱德华多轻笑一声,翻了翻合同。

合同只有3页,他每页只扫了一眼,马克手上的吐司还没吃完,他就把名字签好了。

“你不仔细看条款?”马克不满地说,他觉得被轻视了。

“18000美金,占股2.3%,有什么需要我仔细看的?”爱德华多实话实说,“后期你们还会吸纳更多的资金,进而稀释现在持股的比例。”

“你应该认真看看,”马克很认真地再次要求,“因为这18000美金会带给你意想不到的财富。”

“我不缺钱,马克,你应该知道这点。”爱德华多被他的坚持逗笑了。

他慵懒地靠到沙发上看着这个天真得可以的卷发男孩:“当你对我说‘财富’时,你得明白,这个词对我来说意味的数额,跟世界上99.9%的人所认知的都不一样。”

“是的,我明白。”马克握了握拳。

爱德华多说的,马克当然都明白。

正如上文所说,在来之前,马克已经用各种手段把爱德华多查得底儿掉了。

老天,他甚至抽空把爱德华多哈佛时的毕业论文都看完了。

爱德华多没有社交网络,他几乎不会把自己的私生活发在网络上,这导致他乍一看,就是个有钱英俊又极擅长交际的小少爷。

难怪硅谷许多人把他当作“掘金婊”,因为他太漂亮太有钱,成功也来得太容易了,看上去就好像只要长得好看,跟创业者搞上床,就能拿到数倍的投资回报一样。

然而马克发现,在浮华的生活表象下,爱德华多有这些背地里喊他“掘金婊”的人所望尘莫及的一面。

爱德华多是个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移民新贵萨维林家族的小儿子,出生在巴西圣保罗,幼年养在祖父欧金尼奥膝下。直到7岁那年,爱德华多被黑帮绑架,此后萨维林夫妇才把小儿子接到美国。因此父母兄长都极为宠爱,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都不为过。

爱德华多本人也极其聪明优秀。

他擅长马术——是的,这几乎是上流社会爱好的标配,但唯一不同的是,爱德华多的马术是参加奥运会马术比赛那种程度的。

马克看过他的盛装舞步赛(花样骑术),他穿着燕尾服和高筒马靴,像个真正的王子——人着盛装,马走舞步,在十多分钟里爱德华多和他的爱马亚历山大,姿态潇洒,气定神闲地优雅完成了所有的动作。

马克还知道他跟温克莱沃斯家的双胞胎并不是在哈佛认识的,而是因为参加同一年的奥运会而结识——对方当年参加的是划艇比赛。

是的,哈佛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和奥运会运动员,或者有钱的奥运会运动员。

对了,还有象棋,这也是爱德华多生活里浓墨重彩的一个爱好。

爱德华多擅长象棋,12岁那年就在奥克兰击败了象棋大师,甚至刷新了排名比分的世界记录。

他还会小提琴和钢琴,其中小提琴是演奏级别的水平,现在用的是他18岁那年,哥哥亚历克斯花费367万美金拍下来的1892年制的琴。爱德华多得到这把小提琴后就爱不释手。

比起对乐器的小心翼翼,爱德华多对车可就完全是另一个做法了。还是18岁那年,他连续撞坏了三台法拉利——还是限量版,得到的惩罚只是三个月的禁驾。

毫无疑问,种种迹象都能看出,爱德华多是个天性追求刺激的人,喜欢飓风,喜欢冲浪,马克甚至知道他年前还拿着鱼枪潜水二十米玩渔猎——当然在合法的海域。

但鱼猎不是重点,潜水也不是。

重点是,马克在鱼猎这件事上真正看透了爱德华多是什么样的人。

这事是马克从爱德华多的密友安德鲁博客上看到的,安德鲁的原话是这样的:

“爱德华多特别喜欢潜水这种危险运动,他看上去乖巧温驯,他待人极温柔妥帖,但骨子里却是个疯子。当然,我也一样,所以才能当上这么久的玩伴。我们能潜一样的深度,甚至击中同一条鱼。唯一不同的是,我们在面对危险事物时的态度。

爱德华多是个疯子,叙述这件事时,我必须得再次强调这一点。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们这次渔猎,碰上了一条鲨鱼——一条大白鲨。

一般而言,当我们在潜水时看到鲨鱼,都会避开这种危险的动物,尽管它们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然而当你带着你在海底渔猎的战利品时,情况可不一样。

我的想法是,让我猎到的这条有小臂这么长的鱼脱钩,好让这头大白鲨离开我们身边。但当我放弃我的猎物后,却发现爱德华多第一反应是收线。

他把猎到的鱼迅速收回手中,然后他游向了那条大白鲨。

上帝!我当时第一反应是完了!我可不希望看到我朋友的血染红了这片海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他游向那头鲨鱼,那头鲨鱼反而掉转头离开了。

回到游艇上后,我问爱德华多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这话的时候,我们正在游艇上烤着他猎回来的那条鱼,它非常美味。

爱德华多这么回答我:

“我不知道,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放弃这条鱼,但我想,为什么呢?这可是我的战利品——不是它的。于是我迅速收线,把它牢牢拽在手里,宣示主权。我看着那头大白鲨,我想告诉它的是,嘿,这是我的猎物!滚开吧!你该自己去狩猎!否则我会用我手上的鱼枪反击!我们对视了好一会儿,它似乎读懂了我的意思,转身离开了。”

安德鲁在那篇博客上配了好几张合影,爱德华多赤裸着上身,肌肤被晒成甜美的蜜色,修长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充满力量感,背后是蔚蓝的海洋和天空。

他笑得恣意张扬,棕色的大眼睛像太妃糖,嘴唇丰润,湿漉漉的头发滴着闪亮的水珠。马克不明白为什么安德鲁没有亲吻他,如果他在爱德华多身边,他绝对会在阳光下亲吻他的唇和眼睛。

爱德华多没有社交网络,这导致马克能搜到的他的照片屈指可数,而安德鲁发的这张是他所能找到的非官方照片里最漂亮的。

那上面的爱德华多真的很漂亮,充满生命力、爆发力和野性的美,让人想要驯服他,或被他驯服。

这篇博客除了给马克提供了数张足够他打好几十次飞机的漂亮照片外,还提供了不小的信息量。

有一点得澄清的是,虽然马克是个程序员,也是个黑客,但他在哈佛念的并不是计算机系——他是心理系的学生,同时在这方面的天赋并不亚于计算机。

这意味着马克很迅速就能读懂人,这也是为什么Facebook一上线就牢牢捉住大学生的心,随即席卷哈佛,风靡常春藤。

马克从这篇博文里才发现,爱德华多温柔随性的外表下,是如此地有领地意识——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点。

他的人生就像是他手里的那条鱼,他的钱、出身和才华如同他手上的鱼枪,这些足够他去捍卫自己人生的支配权,去迎击任何想要得到他人生的侵略者——或者追求者。

想要和他真正分享他的人生,就不能当他随手能用鱼枪猎到的鱼,否则他只会拍拍你的脑袋说“你做得很好”“真棒”或“下次努力”,像对待一条小狗似的,再留下一张轻飘飘的钞票随你使用。

他会正视的不是一条可爱的卷毛小狗,而是一条嗜血的大白鲨。

他或许会被温柔或者完美的性爱打动,然而很快就会厌倦,毕竟他本性向往的是飓风。

这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他床伴如此多,却没有一个能走进他的生活里。

可仅当一头大白鲨不够,当一场飓风也不行,因为大白鲨会被他的鱼枪驱赶,飓风终会平息消散,爱德华多必将奔赴另一场飓风。

所以爱德华多问他清不清楚“财富”对他的含义时,马克可太清楚了。

他不但清楚“财富”,他还知道他需要的不仅仅是感情或性吸引,而将是一场角力——实力、金钱、权势的角力。

“既然你清楚……直接说吧,马克,这份合同是为了什么?”爱德华多晃了晃手上的合同,虽然他没把Facebook的股份看在眼里,但还是体贴地等马克吃完了两片吐司,才问出自己的疑惑,“Facebook总不能是差我这18000美金吧?”

“这是一份凭证。”马克回答。

“关于什么的凭证?”爱德华多问。

马克回答:“你拿着Facebook的股份,我会证明这18000美金是你最好的投资。”

“证明了又怎样?”爱德华多听得越发糊涂了。

马克在Kawa资本守株待兔了整整一周,他以为马克是来追求他的,但他现在拿着一份简单至极的合同,爱德华多就不太确定了。

车和手表就算了,马克现在也买不起,可袖扣呢,晚餐呢?只有一份占股2.3%还可能会被再稀释的股份合同?这是哪门子的追求?

还是马克听了肖恩的风言风语,想要一个糖爹?

可是Facebook不缺钱了,彼得·提尔的50万只是第一笔资金,爱德华多知道,Facebook是最近风投的热点,用户增长超过了以往的任何一个网站,如果继续保持下去,多的是投资公司拿着钱递给眼前这个卷发男孩,搞不好还会跪在地上求他收下。

“我是你最完美的选择。”马克回答他,“这18000美金会证明这点。”

“不,我不明白的是,”爱德华多愣了愣,“好吧,即使这18000美金的收益率是我所有投资里最高的,那又怎样?”

“我指的不是投资。”马克回答,“我说的是伴侣。你可以理解成床伴,当然,我更希望是男朋友,或者,”

他顿了顿:“丈夫。”

爱德华多:“……???”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爱德华多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他十分礼貌地请求:“对不起,我刚刚好像听错了。马克,你能再说一次吗?”

“我说,我是你最好的选择。”马克很耐心地重复了一次,“这个选择,你可以理解为床伴,或者男朋友,当然,我希望是丈夫。”

爱德华多:“……”

“华多,有什么问题吗?”马克问。

“马克,”爱德华多收敛起笑容,他认真地问,“你几岁了?”

“还差6个月21岁。”马克不太自在地回答,他还没有到喝酒的法定年龄。

能不能喝酒对于男孩子来说极其重要,18岁只是一个年龄界限,这毫无意义,真正有意义的其实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性爱初体验,第二件是合法喝酒,马克现在只剩下第二件了。

爱德华多从喉咙里滚出一声软糯的轻笑,他从桌子下的隔层摸出一根烟,点燃后含在他绯色的唇里抽了一口。

他看着马克,骨感的指尖夹着香烟,轻轻呼出一口薄雾。

马克的喉结动了动,陷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你想要一个床伴?”爱德华多挑着眉说,“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糖爹,和你上床的感觉不错。”

“不,我不需要糖爹……”马克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爱德华多打断了。

“那你想要什么?”爱德华多又笑了,“男朋友吗?”

他亮出了他的鱼枪,马克想,这是好事,我不能像那条大白鲨一样转头游走。

爱德华多抽了一口香烟,他太英俊太性感了,以至于马克一点都想不起要反击。

“就算我答应你,当你男朋友又怎样?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你糖爹。”

“你在乎这个?”马克问,“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我当然不在乎。我本来就不介意当个糖爹……”爱德华多倚在沙发上看着他,“可是这有什么意思呢?你只会沦为我的陪衬。”

在白雾中,他发了一会儿呆。

格罗就是这样。

那时候,整个硅谷都说爱德华多是他的糖爹,明明他们年纪相仿。

“看啊,萨维林家的小少爷和他养着的小狗。”

“要怎样才能像格罗一样勾搭上爱德华多?”

“听说小萨维林前前后后给了格罗将近一千万,上帝,一千万都没砸出一点响,小萨维林真阔绰。”

“真想问问格罗,怎么找到爱德华多这么漂亮又这么阔绰的糖爹?”

“格罗真是走了大运了,就是不成气候,其他创业者要也有他这样的运气,早把公司做起来了。”

……

有一段时间他们为此闹得非常不愉快。

不,确切地说,是格罗不高兴,而爱德华多没有察觉。

有什么好在意的呢,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情。格罗如此才华出众,总有一天世界会知道的。

所以,爱德华多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普通地吵架,毕竟创业压力很大,实体科技研发在申请到专利卖出产品前,简直是烧钱的无底洞,医学行业的诊疗设备还需要漫长的临床测试。亚历克斯和迈克尔反对Kawa资本投资Tech-box当然是有充分的理由。

而强生,就是在那时提出收购Tech-box。

3.5亿是一个绝佳的价钱,格罗能脱离他的资金,还能保有控制权。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条件了。

……

爱德华多回过神,他笑道:“马克,你才20岁,男朋友就算了,为什么会想到结婚?”

“丈夫”这个词对爱德华多而言就如一个笑话一样荒谬和遥远:“说真的,别说是20岁,即使是26岁,我也没想过结婚,马克。”

“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想结婚的人。”马克回答。

“对。”爱德华多倒是赞同这一点,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你会成功的,Facebook做得很不错。肖恩虽然混蛋,但他看上的项目不会有问题。”

“当然。”马克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用不了一个月就会忘掉我。”爱德华多淡淡地断言,“很快,你就能领略到硅谷的骨肉皮有多热情了。最美的姑娘,最热闹的派对,最英俊的男孩,名模、酒精、金钱、奉承……马克,等你有了钱,世界上新鲜好玩的事情多得是,比起这些,稳定关系太乏味了,你很快便会想也想不起你今天说过的话。”

“一年后你再想起今天的话会脸红。”爱德华多吐了口白雾,笑起来:“为免你未来尴尬,我可以忘记你今天说的天真话,宝贝,you’re welcome。”

“新鲜好玩的事情很多,”马克盯着他,“但我只要最好的。”

他们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离得如此近,以至于爱德华多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马克牢牢地握住了手腕。

卷发的年轻极客狠狠地吻上那两片肉欲的唇。

“唔……等……马克……”爱德华多一下没招架住对方像小狼狗一样的求欢——从不曾有人渴求他如同渴求欲念之火、生命之光,这种滚烫的索求,几乎一瞬间烧伤了他的理智。

在用力搅拌爱德华多口腔的时候,马克尝到了微涩的烟草味。

他一边吻,一边把爱德华多压进宽敞柔软的沙发里,吸了一半的烟从爱德华多的指间掉落。

“等……等,马克……唔……”爱德华多在他蛮横的吻下几乎没能吐出完整的句子。

马克急切地扯开爱德华多睡袍的腰带,爱抚他紧实的身体,吻从他颈脖一直烙到胸膛。

“马克……!”爱德华多的喘息变得急促,漂亮的双眼泛上水汽,“啊哈……别……嗯……”

他实在是个忠于肉欲的人,在马克握住他的阴茎的时候,他就停止推开马克的动作,转而攀上马克的肩膀,回应对方的索吻,发出让马克想要立刻把阴茎塞进他身体里的那种呻吟。

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发生插入性性关系的好时机,但这不妨碍马克用手帮他爽一次。

“你不许忘记我说的话。”马克恶狠狠地说,“听着,华多。你可以当别人糖爹,你养十条伊万那种小狗我都不介意。”

当爱德华多射在马克手心时,马克咬着他耳朵说,“还有床伴,什么温克莱沃斯,什么杰德,那都无所谓。因为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操,马克·扎克伯格,你到底查了我多少事情!”爱德华多从高潮里回过神,怒道,“我不是伊万糖爹!”

“那伊万怎么在你这里过夜,”马克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上的白浊,阴沉道,“你还送他普拉达西装。”

“Iron Wall要把安全服务推介给华尔街一个大型财务公司,伊万口才不好,我陪他演练推介!我是他的投资人!我关心我的投资对象!给套西装帮助他顺利打进华尔街怎么了!”爱德华多大怒,“但这跟你什么关系!”

“你没跟他搞在一起?”马克愣了愣。

“你不是黑客吗,你不是查了我很多东西吗,我有没有跟他搞在一起你不知道?”爱德华多没好气地说。

他妈的,他果然还是应该把这臭小子拉进黑名单,一时心软把他放进家里怎么又差点搞起来了?

是那两片吐司让他有力气勃起吗?

“你跟他都没有博客,我不好判断。”马克哼了哼。

“这难道还是我的错!”爱德华多用腿踢了踢马克,“从我身上滚下去。”

理亏的年轻男孩这才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爬下来。

爱德华多坐起来,气呼呼地理好被马克拽得七零八落的睡袍,系上腰带。

“合同签了,早餐吃了,搞也搞过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虽然射了一次,但爱德华多真的满心不爽,“还不回去你的Facebook?”

“给我一条裤子。”马克说。

“做什么?”爱德华多挑眉。

“我射在裤子里了。”

“操,我甚至没碰你,马克!”爱德华多极力撇清。

“但你在我怀里扭来扭去,还叫得很好听,腿蹭来蹭去,我好不容易才忍住没上你。”马克毫无羞耻地说,“你不能让我这么出去,不然你真成我糖爹了。我是不介意,但你好像挺介意的。”

爱德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