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高频的长啸让斯蒂文的耳朵产生了尖锐的刺痛。他捂上耳朵的那一刹那,整个基地的灯都熄灭了。三秒后,斯蒂文在黑暗的房间里,看到怪兽将手掌插穿了月光骑士的胸膛。那是驾驶舱的位置。
8 撕裂
从月光骑士下来后,杰克不得不离开马克一会儿,以加速消除自己和马克仍旧脑内链接的错觉。
这是同步率太高的后遗症——“幽灵同步”——即使摘掉链接系统,仍然觉得对方在自己脑子里。
杰克其实不在意“幽灵同步”这样的后遗症,和马克更亲密、更有默契,显然能提高他们的作战能力和生存几率,而这正是杰克最重要的目标。
尽管来PPDC是马克的决定,但杰克其实不认为马克真的可以独自承受驾驶猎人的一切后果。
或许斯蒂文看起来是三个人里最弱的,但其实就精神状态而言,马克才是他们三个里最脆弱的那一个。
他没有杰克的麻木冷漠,也不具备斯蒂文乐观的柔韧,还总是想得太多。
以前在面对他们精神病母亲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在杰克不屑地认为“那就是个疯女人”以及斯蒂文很坚持用“妈妈是爱我们的,她只是病了”去包容母亲时,只有马克总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才让母亲对他恶言相向。斯蒂文和杰克都觉得原因在母亲身上时,只有马克总他妈的在自己身上找一些不存在的原因,然后把自己弄得很痛苦。
今天那对西班牙双胞胎的殉职也再次印证了杰克的想法。
哪怕明确了责任在怪兽监测部门,但马克仍然对于他们的死产生了巨大的自责和悲恸,这严重影响了杰克的情绪。
哪怕是摘掉链接系统后,杰克仍然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悲恸在胸腔中挤压着自己的心脏,以至于他都分不清那些难以忍受的情绪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马克给他的。
因此他需要远离马克一会儿,好等心里难受的感觉平复下来。
他到天台上抽了根烟——尽管对驾驶员来说烟酒都是禁止的,但这种时候来一根也可以破例吧?
杰克看着下面汹涌的海水,慢慢等难受的感觉消退。
他花了比往常长一倍的时间才平复心绪回房间。
打开门时杰克愣了,脱口骂了句脏话,并迅速把门踢上。
马克和斯蒂文在做爱。
不,与其说是做爱,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发泄。
马克把他们弟弟的两腿分开压在胸前,不停地冲进他身体里,像在征服,也像在掠夺,也像在不停求证什么似的。
操,杰克骂了一声,有本事在海上把人救下来,回来冲着斯蒂文在确认什么?确认自己不是那么的无能?
斯蒂文看上去都要被马克操坏了,他的制服被撕烂,正乱七八糟地躺在那些衣服上,明天斯蒂文就该哭要用什么借口再申领制服了。
但他现在肯定想不到明天这么远的事的事情,事实上杰克觉得自己看着眼前的一切能想到这些也挺不可思议的。
斯蒂文以这种姿势不知道被马克做了多久,腿一定麻得毫无感觉。此刻他浑身都是汗,皮肤湿漉漉地泛着红,眼神涣散,溺水一样不停地急促呼吸,像颗烂熟的水蜜桃,马克用阴茎捣得甜蜜的果肉稀巴烂。
杰克能看到他们连接的地方,粗壮的阴茎捅进去又抽出来时打出白色的沫。这显然不会是第一次,马克内射了斯蒂文然后又在下一轮的做爱里把那些精液都挤压了出来。
白色的沫在红肿的穴口上无比淫靡。
斯蒂文发现他回来了,歪过头泪眼朦胧地看他,喉咙里滚出几声绵软的呻吟,什么都没法说,因为马克正卡着他的腰,不停将他整个身体往自己阴茎上撞。
房间里都是做爱的味道,让杰克的脑袋突突发痛。
马克失控了,杰克能感觉到他理智没剩下多少。
这要是在通感链接中,能算是致命的那种“追兔子”,会把杰克也拽进去一起迷失,不过幸好,现在他们没有在通感,所以惨的只有斯蒂文。
但斯蒂文被操得这么惨不忍睹也绝不是无辜的,这个傻瓜要不是这样无底线地包容,床事不会发展到这个程度。
杰克走到床边,按住马克的后颈上,“慢点,你失控了,马克。”
在他碰到马克的时候,马克抬起头狠狠地瞪向他,杰克感到在某个瞬间他对自己产生了雄性本能的排斥。
“行了,清醒一下,你把斯蒂文操得有点惨。”杰克拍了拍马克汗湿的脸,后者喘了口气,眼里慢慢恢复了些理智。
斯蒂文朝杰克颤抖着伸手,杰克坐在他们身边,握住他的手落了几个吻在他指尖。
“我可怜的宝贝。”他揩掉斯蒂文眼角的水珠。
马克又操了几下,再次内射了斯蒂文。
他喘息着压在斯蒂文身上,斯蒂文撑起身体和他接吻。
被射满的感觉应该不太好受,斯蒂文在马克把阴茎拔出来后,就从马克的双臂中钻出,爬到杰克身上索吻。
杰克觉得斯蒂文可能不太清醒,当然,自己现在也不怎么清醒,但他还算是三个人里最能自持的那个。
他们傻得可爱的弟弟可能以为杰克和马克一样也需要一点性爱的抚慰。
但是去他的,杰克才不需要像马克那样用性去发泄那些无聊的负担,他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那种东西,如果他有,那也是马克在通感链接时强加于他的。
杰克如果操斯蒂文,那就只是他单纯地想操他,而且想了很久很久了,除此外,没有别的理由了。
杰克把斯蒂文搂进怀里,他汗湿的手臂立刻软绵绵地缠上杰克的脖子。杰克捏着他的下颚,吻住他红肿的唇,舌头伸进去纠缠着。
“杰克……”斯蒂文轻轻呻吟,“嗯……来吧……想要你。”
因为做了两次,而且杰克在,马克暂时不太想再来一次了,但他没办法把手和视线从斯蒂文身上移开。
他抚摸着斯蒂文汗湿的身体,摸进他绵软的双腿间,大腿内侧全是乱七八糟的液体,泥泞一片。
当他玩弄那里时,斯蒂文就会下意识绞起腿,哼哼唧唧地更紧地贴到杰克身上,像寻求庇护一样。
马克看着斯蒂文和杰克接吻,控制着自己不要去和杰克抢夺斯蒂文的注意力。
杰克把斯蒂文推倒在床上,一点点吻上去他赤裸的上身。
也许刚刚马克并没有吻他,因为他身上没有吻痕,只有腰部被掐出来的指印。
他在斯蒂文身上撕咬,留下一串的红痕。斯蒂文发出啜泣的声音,在杰克咬着他乳头的时候伸手抱住了他的脑袋,像一个年轻的未婚先孕的妈妈在哺乳。
斯蒂文勃起的阴茎顶在杰克的小腹上,杰克在不停吸他的乳头,斯蒂文头昏脑涨,感到胸口被咬得刺痛酥麻。
“别,别咬了……”他的手指插入杰克的卷发里,陌生的感觉让他害怕。
他宁愿杰克像马克那样做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像在品尝和开发他,这令他无比羞耻。
“宝贝是害怕被吸出什么吗?”杰克不怀好意地调情。
他低笑着又舔了舔那个红肿的小东西,解开自己的皮带。
完全勃起的阴茎被释放出来。
杰克把斯蒂文推进马克怀里,因为斯蒂文看上去已经累得不行了,所以马克这个罪魁祸首最好让斯蒂文等会儿挨他操的时候能躺得舒服一点。
斯蒂文被推进马克怀里的时候马克还愣了愣,但他很快明白杰克想做什么,
杰克检查了一下斯蒂文被马克操红肿了的穴,没有撕裂,只是被操得不怎么合得上,正往外可怜地吐着白浊。于是杰克没什么顾虑地将阴茎一口气顶了进去。
他进入得很顺利,因为马克已经把斯蒂文完全操开了,被驯服的紧致甬道并不会排斥另一根阴茎的入侵,只会像刚刚学会的那样紧紧夹着它挤压,谄媚地绞着邀请他操进去更深的地方。
再次被填满,斯蒂文闷哼一声,难以抑制地弓起身体,然后又被身后的马克展开。
杰克拉高他一条腿操着他,斯蒂文陷在马克怀里扭动着,尖叫着。他以为自己叫得很大声,但其实只发出了奶猫一样的呜呜咽咽,因为他嗓子早就在被马克操的时候叫哑了。
马克的手从后面环抱着他,不停地夹着他的乳尖揉捏。刺痛的感觉像有一根细线在切割他的乳头,他的胸部也被肉得发烫。
斯蒂文想让他别碰了,真的很难受,却只能用无力的手覆在马克的手上。
他低下头,能看到杰克在他身体里进出侵犯,他对自己怎么能吞下这么大的东西感到迷迷糊糊的不可思议。
小腹因为过载的快感已经紧绷到酸痛,他不由得把手覆在腹部,想要揉开积聚的快感,却仿佛能隔着肚子感觉到杰克插进来的阴茎。
他浑身敏感得要命,马克还要爱抚他,就好像是在弥补刚刚做爱时缺失的。
他不停地想蜷缩起来,又被马克彻底拉开,腿麻得没有一点感觉,又因为尖锐的快感而痉挛,杰克把他翻过来,让他趴在马克身上,撅起浑圆的屁股又干了进去。
斯蒂文不知道什么时候高潮了,他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还在诚实地迎合杰克,不停地痉挛着收缩着取悦他另一个哥哥的阴茎。
马克捏着他的下颚吻住他,彻底封住他的呻吟和呜咽。
等到他射的时候,斯蒂文已经连呻吟都没力气,只能流着泪,安静地趴在马克胸膛,乖乖含着杰克整根阴茎,让他把精液彻底地射进身体里。
后来的事情对于斯蒂文来说就像喝断了片,如果不是基地禁酒,他真的会以为自己喝了酒并且喝得烂醉才去做这事。
马克可能是去洗澡了,斯蒂文隐约听到浴室有淋浴的水声。
他和杰克还在做爱,很安静地做爱。
他坐在杰克腿上,杰克没有怎么折腾他,只是体重就足够让他把杰克的东西吞到最里面。他的穴被操麻了,进出都会带来火辣辣的痛,但这个姿势杰克的动作幅度也不怎么大,就只是浅浅地进出,却始终顶着他身体里那敏感的软肉。
这让斯蒂文爽得抖个不停,足趾紧紧蜷缩着已经很久没有放松过,但是他射不出什么了,阴茎硬不起来,却一直在奇怪地高潮着,屁股里流了很多水,把杰克的大腿都弄湿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对此感到陌生又恐慌。
“别害怕……”他听到杰克在他耳边用一种性事过后很餍足很慵懒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保证,“你知道我一直很厉害。我会保护他的……嗯,要死也是我死在前头,放心吧。”
他平时很暴躁很不稳定,这种时候倒是很冷静,但耳边伴随着话语而来的气息滚烫。
斯蒂文双手艰难地撑着他结实的大腿,脑子混沌得转不起来。
他想说,不是那样的,我也在乎你,你们两个谁都不要死……我不要失去任何一个。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我们不都是这样分工的吗?”杰克一边操着他一边用闲聊的语气说,“我一直做得挺称职的,不是吗?你怕什么,嗯?不相信我?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分工……什么分工……
斯蒂文努力地聚拢着溃散的思维,好一会儿依稀记得他们三个的玩笑。
马克说自己是负责动脑子的那个,因为杰克和斯蒂文都不怎么动脑子。杰克说自己是行动派的保护者,负责救场,解决一切马克没法解决的那些狗屎麻烦。
是的是的,他真的非常擅长这个,帮他和马克挡住一切伤害。
斯蒂文很期待地问那他负责什么?杰克弹了他的额头一下,你连自己负责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只能负责傻乐了。
傻乐算什么工作?斯蒂文很不满。
那当然很重要,杰克推了斯蒂文一把,说去抱抱马克,他刚刚在格斗室被教官骂惨了,说他不专心。
斯蒂文听了赶紧去拥抱马克。马克瞪了一下杰克,在斯蒂文的怀抱里放松下来,闭上眼。
你绝对有超能力,斯蒂文听到马克嘟囔,无论生活多么糟糕,怎么都能这么简单快乐?
“别走神。”
杰克把斯蒂文的思绪拉回来,他掐着怀里的人的乳尖往外拉,然后低头狠狠在斯蒂文肩膀上咬了一口,“想什么呢,想马克?”
斯蒂文被逼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可怜兮兮的哀求,下身淅淅沥沥地又挤出一些水来,热液淋在杰克的龟头。
“我……没有……嗯,别……”他下意识地抽泣着,胡乱地不停摇头。
“你哪来这么多水?”杰克笑着问他,“你是妹妹吗?嗯,告诉我,你是我和马克的好女孩吗?”
“不……别,别这样。”斯蒂文啜泣着,感到无比羞耻,“别说……别……”
“那个女人做得最好的,就是……嗯,给了我们一个妹妹,你说是吗,宝贝?”杰克吻他红得要滴血的耳垂,揽着他上上下下地顶了几下,再次内射了他。
斯蒂文觉得自己生理意义上的被“射满了”,小腹很胀,给了他一种被“灌满”了沉甸甸的错觉,这感觉很糟糕,一切都乱七八糟的。斯蒂文敢担保服役中的所有双胞胎都不会像他们这样扭曲地做爱,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么做的时候让自己感到安心。
那种他们就在自己身体里,用最亲密的方式消耗掉他所有的力气,让他不能胡思乱想那些可能发生的危险的不幸的事情,从而缔结而成的身体上的连接,让他感到安心和踏实。
在这一刻,他不需要在乎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他只要马克和杰克一直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因为驾驶猎人是高度危险的事情,因此游侠只需要服役3年就可以退役。
斯蒂文在洗澡的时候搂着杰克的脖子趴在他身上模模糊糊地想,只要撑过3年就行了……这不是多难的事情。
对于马克和杰克而言,确实不算太难。
在对抗怪兽这方面,他们真的做得很好,月光骑士和史佩克特兄弟几乎成了战无不胜的代名词和民众眼里的超级巨星。
他们之后驻扎过好几个基地,洛杉矶、安克雷奇、旧金山、圣地亚哥,甚至还在香港待过一段时间帮他们培训驾驶员……
除了最初的那对西班牙双胞胎,马克和杰克亲眼目睹了三四台机甲在自己面前被怪兽摧毁,没撑过三年服役期就殉职的驾驶员数不胜数。这种事情已经变成了稀松寻常的事情,马克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悲恸地哀悼,也没有时间让他们这么干,因为怪兽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但他们最终还是会回来,每一次。
就像最开始那份征兵广告上说的那样。
总有些事情你无法抵抗,例如飓风袭来。但当你驾驶着猎人,你就能扛住一切——为你想保护的人。
马克和杰克都不想做英雄,只是阴差阳错的命运把他们推进月光骑士的驾驶舱里,然后每次都为了不让弟弟失望而得胜归来。如果他们是骑士,那不是这个世界的,因为这个世界对他们三兄弟都太糟糕了。他们就只是斯蒂文的骑士,每一次为他回来。
他们总是这样凯旋而归,以至于斯蒂文都相信了马克和杰克就是无坚不摧的存在。
直到那一天。
“呼叫史佩克特兄弟——呼叫史佩克特兄弟——”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房间响起。
“操,几点了?”杰克爬起来,骂骂咧咧地打开灯。
“三点。”马克说,“又来了,这些怪兽都不睡觉的吗?”
他看了看通讯屏幕,“四级怪兽,代号‘瘟疫’。”
“管他瘟疫还是流感,走了走了,快点完事回来补觉!”杰克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跳下来,迅速把制服往身上套。
斯蒂文也爬了起来,但被马克按回去。
“别起来了,”他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们很快又回来了。”
“小心点……”斯蒂文睡眼惺忪地回亲了一下他,又亲了一下凑过来的杰克,“你们可是疲劳驾驶。”
“精神着呢。”杰克说。
“史佩克特兄弟,立刻前来舰桥,重复,史佩克特兄弟,立刻前来舰桥——”
“走了。”杰克又亲了他一下。
等他们离开房间,斯蒂文披着衣服走到窗前,窗外的海水还很平静,没有任何怪兽出现的征兆。
每当看着这样的海水的时候,斯蒂文总不会觉得里面会有怪兽冒出来。但他知道等会儿它就会出现,带着咆哮,然后和他的骑士们打一架。
杰克和马克会揍死那个大块头,然后回到基地里来。明天白天的训练会取消,他们可以接着好好睡一觉,或许还会有一次晨间的性爱——几乎每次出战都会有。
今晚毫无疑问就是一场恶战,月光骑士把怪兽挡在城市海岸前,高大的钢铁之躯在海中看上去如此无坚不摧。
怪兽咆哮着从海里冲出来,和月光骑士缠斗在一起。它的动作还和以前每一次那样矫健迅速,但是在某一刻,怪兽突然长啸了一声。
高频的长啸让斯蒂文的耳朵产生了尖锐的刺痛。他捂上耳朵的那一刹那,整个基地的灯都熄灭了。
三秒后,斯蒂文在黑暗的房间里,看到怪兽将手掌插穿了月光骑士的胸膛。
那是驾驶舱的位置。
那一刻,他什么都听不见了,一切声音离他而去,世界上的光以及他生命里所有的光都消失了。
他呆愣在窗前,满月在夜空发出柔和的光辉,在那柔光之下,他眼睁睁看着他的骑士被穿破胸膛。
这样的画面他曾经见过,两年前那对西班牙双胞胎的奔牛狂想曲就是这样子被毁掉的。
他还记得加列里奥和弗卡里昂,记得他们的每一次邀约,记得杰克总想和他们打架,也记得他们的遗体像是安静入睡那样。
而他们殉职的铭牌还在他的抽屉盒子里,他跟着马克和杰克辗转过那么多基地都没有丢下它们。
那时候月光骑士拖着奔牛的遗骸回到基地,加列里奥和弗卡里昂才得到了安葬。
可是现在谁去把月光骑士带回家?斯蒂文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月夜下怪兽穿过月光骑士的胸膛的巨爪。
谁去把他的哥哥们带回来?
他茫然地想着,谁能将马克和杰克带回来?
他们就这样永远留在了太平洋里吗?
所以这个世上就只剩下他一人了吗?
他们连墓碑都不会有了吗?
大概过了将近十秒,基地的电力重新恢复了。
奇迹就是在那之后发生的。
被破坏了驾驶舱的月骑突然动了起来,它用力将怪兽拽到胸前,用一种拥抱的姿势固定着它,然后下一刻,蓝色的光炮直射而出,穿过怪兽的身体。
斯蒂文这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足冰冷。
月光骑士已经残破不堪了,但它没有扔掉怪兽的尸体,它似乎想把那个庞然巨物拖回来。
它拉着死掉的尸体,像当年把那对西班牙兄弟的奔牛狂想曲带回基地一样,拖着它往破碎穹顶走。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马克和杰克要这么干。
但是高度损毁的月光骑士已经无法这么做了,它吃力地走到一半,然后跪倒在近海,再挣扎着站起来,却仍然没有放弃,重新把“瘟疫”拖起来。
当月光骑士再次动起来的时候,斯蒂文这才如梦初醒,他手忙脚乱地套上制服就往外跑。
他如此慌乱,在门前甚至被地上的书绊倒,但也顾不得手肘的被磕得酸痛,连滚带爬地起来冲出去。
他要去迎接他的兄弟,他的爱人,他的骑士。
他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期待看到他们凯旋而归。
他一边跑一边哭,泪水糊了一脸。
还剩下半年而已,递交申请退役吧,不要再做游侠了,不要退役金也无所谓……
马克和杰克没有强壮到刀枪不入,他们仍然是血肉之躯,月光骑士的合金躯体并不能完全保护他们不受伤害。所谓的战无不胜不过是还没有遇到致命的失败,有些失败一次就可以断送一切。
退役吧,真的,他不要再看一次刚刚的情景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继续过着进入猎人学院之前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也行。
只要不失去他们,只要马克和杰克还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斯蒂文冲到登陆平台前时,月光骑士已经回来了。它在靠近基地的地方再也支持不住,把怪兽尸体扔在基地前。
“瘟疫”巨大的尸体砸了下来,溅起几米高的海浪。
但是月光骑士没有像往常那样踏上平台,然后跪下来让驾驶舱接近地面。
那其实是斯蒂文最喜欢的一刻,高大的钢铁之躯单膝跪下,像个真正的骑士那样,驾驶舱会打开,马克和杰克的身影会出现,他们从登陆平台的桥上下来。
可是这一次,他的骑士只是在站在登陆平台前,然后轰然倒地。
所有人都吓坏了。
它沉重的躯体砸在平台上,带来的海水像暴雨一般飞溅,冲击气流飓风一样扑向所有人。
斯蒂文看到驾驶舱已经被砸碎了,没有任何的屏障保护,正在闪烁着火花。
他疯了一般跑向月光骑士。
一个人从驾驶舱里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工作人员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地把他的头盔摘掉。
斯蒂文推开他们跌跌撞撞地走过去,马克抬头看到了斯蒂文。
他的鼻子在不停地流血,作为左驾驶位的驾驶员,左眼因为神经过载的强烈刺激而充血变得猩红。
有那么一瞬间,斯蒂文分不清这是马克还是杰克,因为他明明是马克,可是脸上那负伤野兽般的不甘和凶狠的表情却又和杰克如出一辙。
斯蒂文走过去,马克血红的眼睛看了看他,然后往他身上倒。
他身上的战甲沉甸甸的,斯蒂文被压得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体。
“……”马克一把捉住斯蒂文的手,几乎是死死地在用力,他甚至没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杰克他……”
斯蒂文愣愣地抱着他,惶然地抬头。
太阳出来了,天亮了。
月光骑士的驾驶舱一片狼藉。
杰克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