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他多么希望可以通过Drift链接马克，这样他就能知道马克全部的悲伤和痛苦，把自己的安慰全部给他。但是他不能，他无法同步马克，也无法同步杰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他们之中残缺的那个。

7 另一对双胞胎

距离那次失败的通感链接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兄弟之间的相处和以前却没什么不同。

斯蒂文不确定马克和杰克知不知道自己在通感时窥破了他们隐秘的欲望，但他们如果不打算改变三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斯蒂文在最初的震惊冷静下来后，也就尊重了他们的决定，假装自己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当然，第一阶段每天接近12小时的魔鬼体能训练也没能让马克和杰克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结束为期6个月的第一阶段训练后，马克和杰克正式进入了针对驾驶员训练的第二阶段。在这个阶段里，为了加强通感，他们几乎每隔一天就要进行Drift链接。

然而斯蒂文一想到他们在通感时会共享交流所有的情感，甚至包括性欲，他就觉得非常的……不自在。

毕竟他见识过马克和杰克脑海里对自己的性幻想有多么的露骨。

因此每次看到他们结束Drift链接，他就忍不住脸红耳赤地想这两个人是不是又交流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

这真的快把他折磨疯了，比知道他是自己两个哥哥的幻像对象更困扰。

于是在某天，为同是猎人学院学员的西班牙双胞胎之一的加列里奥处理伤口时，斯蒂文终于忍不住很隐晦地问了一个问题。

“在通感的时候，链接的两个人会稍微……稍微隐藏些什么吗？”

他希望知道答案是“是的”。

三个月前，斯蒂文递交了申请转去医疗部，他最近晚上都在没日没夜地学习医疗基础知识，现在已经能熟练地完成一些基础的伤口处理了。

加列里奥是两人之中的哥哥，弟弟叫弗卡里昂。

猎人学院太多双胞胎了，到处都是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但是斯蒂文就是有能力完全不会错认任何双胞胎里的任何一个，这个奇怪的能力让几乎所有的准游侠们都很喜欢他。

“当然。”加列里奥说，“会变成一个人。”

“那种……也会？”斯蒂文的脸更红了，“抱歉，我无意冒犯……”

“哪种？”加列里奥看着他红红的脸，很快反应过来，爆一阵爽朗的大笑，天性热情的西班牙人一点也不认为这种问题很冒犯。

“当然包括性欲了，Lindo（小可爱）。”

“这难道不尴尬吗？”斯蒂文红着脸问。

“你在想什么呢，当然尴尬！但宝贝儿，遮羞反应可是要命的，”加列里奥说，“比起要命，我们还是克服尴尬吧！”

“遮羞反应是什么？”斯蒂文问。

“马克和杰克没给你解释过遮羞反应吗？”

斯蒂文摇头。

“比如我昨晚撸了一管，”加列里奥大喇喇地说，“今天我和弗卡里昂链接的时候，他就会知道。如果我不想让他知道，因为这确实非常尴尬，大脑就会下意识隐瞒，这就是遮羞反应。这时候信息处理就会延迟，导致行动迟缓，链接失败。所以我们早就学会抛弃尴尬和羞耻了。”

“……”斯蒂文因为他的直白震惊得说不出话。

“马克和杰克的链接出了问题吗？”加列里奥询问，“因为有想隐瞒的东西？”

“没有……他们的通感训练没有任何问题。”斯蒂文红着脸说。

“所以你只是单纯地好奇你的两个兄弟会不会在脑内交流性。”加列里奥笑了。

斯蒂文：“……”

加列里奥：“他们肯定交换过那种信息了，而且必定不少。我们这年纪，没有天天想撸就很了不起啦。今天马克撸了管，明天杰克就会知道他撸的时候想的是谁了。”

“好的，谢谢谢谢！真的不必说得那么详细！”斯蒂文窘迫得想跑掉，但他不能，因为他还没帮加列里奥处理好伤口，“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拜托了！”

“好吧，聊点别的，”加列里奥问，“我和弗卡里昂申请到了这周末的外出机会，要一起吗？自从来了学院，你也没有外出过吧？”

“我……”斯蒂文确实是心动了，马克和杰克在三个阶段的训练完成之前都不能离开学院，那意味着如果没有特殊原因，他们得至少一年后才能外出。

“这可是约会哦。”加列里奥凑近他，近到几乎要吻上去，“我们都很喜欢你，我和我弟弟。”

斯蒂文不知所措地拉着绷带，他想后退，但这就得放掉手里的绷带。

“你不用立刻考虑什么，先约会一次看看？让我们增加相处的时间。”西班牙大个子问，“你也很想出去吧？”

“啊——”斯蒂文惊讶地看着他，从没想过会有人喜欢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喂，怎么又是你，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动别人的东西。”

杰克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的西语最近越来越好了，斯蒂文很不明白他到底哪里的时间多学了一门外语。

斯蒂文听不懂杰克的话，但听到熟悉的声音，便回头，看到杰克一脸不爽地站在门口，身后是面无表情的马克。

“那么下次再说。”加列里奥站起来拍了拍斯蒂文的肩膀，“小可爱，考虑一下我们？虽然你和他俩有同一张脸，但我们一点都不介意——我们为此可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我真的非常不喜欢这两个大块头。”

等加列里奥离开后，杰克走到斯蒂文身边，拉长了脸再次强调，“非常不喜欢。”

斯蒂文没理会他的牢骚，“你们怎么来了？”

“在格斗练习时擦伤了，给我上点药。”杰克背过身给他看自己的肩膀。

斯蒂文心疼地看到他擦掉了一大块皮。

“马克也受伤了吗？”他问。

“我没有。”马克坐下，“我就是来看看你，你两天没回房间了。”

“你知道的……有人重伤了。”斯蒂文垂下手，很不安，“我只是想尽可能地给他们更多的照顾。”

每天都有驾驶员受伤，这种情况让斯蒂文感到不安，因为这意味着马克和杰克也可能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好吧，我明白了。”马克摸了摸他的手。

“喂喂，没人给我上药吗，痛死我啦！”杰克不满地大声嚷嚷。

杰克对那对西班牙双胞胎的厌恶与日俱增，因为他们该死的竟敢开始光明正大地追求斯蒂文了！

有事没事往医务室跑，吃饭的时候端着盘子堂而皇之地坐到斯蒂文身边。马克和杰克不止一次到餐厅，发现斯蒂文身边本来属于自己的位置被侵占了。他们不得不坐到桌子另一边，然后满肚子火地听斯蒂文和他们聊天。

那对西班牙双胞胎脸上傻乎乎的爽朗笑容差点把杰克晃瞎了眼。

还有一些在猎人学院里很难见到的属于外面世界的零食，偶尔也会出现在斯蒂文的桌子上。

很快，几乎全部学员都知道了这件事。

训练的生活本来就很枯燥，难得有点八卦大家都乐得起哄，只要看到他们找斯蒂文，就要闹着让斯蒂文赶紧答应他们的追求，斯蒂文被他们闹得经常红了一张脸。马克像个严肃的闷葫芦，杰克像匹桀骜不驯的野马横冲直撞，但是他们的弟弟真的是个甜心大宝贝，不但性格好得不得了，还软糯温柔脸皮薄，这种奇怪的反差让所有人都非常好玩，以至于这种玩笑乐此不彼。

马克对此没什么表示，只有杰克像个点燃的火药桶一样开始随时爆发，被罚的次数也直线上升。

晚上，斯蒂文从医务部回来，杰克去开门，发现他身边又是那对西班牙双胞胎。

“谢谢你们。”斯蒂文从弗卡里昂手里接过好几本医学大部头，“不要忘记明天的例行体检啊。”

“当然。”弗卡里昂说。

“你今天就忘记了，”斯蒂文抱怨，“好不容易才在格斗室外堵住你们。”

操，你这是在撒娇吗？杰克快要管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了。

“好啦，明天不会的。”加列里奥对斯蒂文挥挥手，“明天见。”

杰克拉长了一张脸，一声不吭等他们啰啰嗦嗦地说完话。斯蒂文道别过后，杰克砰一下把门用力甩上——没错，就是甩给那对西班牙双胞胎的。

“喂，我说，你不能离那两个大块头远点？”他非常生气地说。

“怎么远离啊？我跟所有学员都要打交道。”斯蒂文看了他一眼，把医学书放到书桌上，打开台灯，戴上平光眼镜，准备继续学习。

“不能换个人体检吗？”杰克问。

“那是我的分内工作。”斯蒂文说。

杰克满身怨气地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身边，然后凑过去，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从后面伸手揽住斯蒂文，“喂！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们了？”

“如果我说是呢？”斯蒂文用肩膀顶了一下杰克的脑袋，又翻了一页，“重死了，你走开，别碍着我看书……”

“不可以！你不可以喜欢他们！”杰克炸毛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斯蒂文又翻了一页。

“因为我是你兄弟！我不喜欢他们。”杰克大声说，“我很讨厌他们！”

“你好吵，别在我耳边这么大声说话……”斯蒂文看也不看他，“他们又不是跟你交往，你喜不喜欢他们，讨不讨厌他们关我什么事？我也从来没管过你跟谁做朋友，不是吗？”

说真的，他都有点生气了。

这两个人，明明吃醋吃得要死，偏偏一个若无其事，一个只会乱发脾气，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他们把心里的爱意说出来。

明明只要一句话，他就可以满足他们所有想要的，就是不说。

他知道马克和杰克不高兴了，但他就是想跟他们较劲，就是想让他们不高兴。

杰克被他问得语塞，狠狠地瞪着盘腿坐在床上一句话都不帮他说的马克。

操，都是马克的错，要不是马克非要维持什么兄弟关系，杰克能任由那两个傻大个这么嚣张蹬鼻子上脸地染指属于他们的东西？

斯蒂文是他和马克的！

我受不了了！那两个傻大个一直围着斯蒂文打转！我敢打赌他们要是狗，屁股的尾巴都摇成陀螺了！我今晚就要跟斯蒂文说清楚！

不可以。

为什么？！你能忍！？没看到斯蒂文都快要变成他们的了！

我们随时会死，你明白吗？你要让他失去兄弟的同时失去爱人吗？

好吧，挺有道理，但那两个西班牙人也是随时会死的好吗？我觉得他们死得比我们还要快！

……

怎么他们可以，我们就不可以？

……

因为他们对斯蒂文来说只是路人。

……

杰克摘下通感链接装置，这玩意烦死了，用得越多，他和马克就越来越像同一个人，居然都开始认同马克那些狗屁理论了。

可是马克怎么就不会越来越像自己？多一点直率，少一些纠结，直接上就是了。

他真的弄不明白，马克脑子里明明对斯蒂文的渴望一点都不比他少——啧啧，看看他昨晚又想了些什么，别以为他看不到，通感让他们彼此毫无隐私，那些画面让杰克都觉得脸红耳赤的程度了，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幸好这让人抓狂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西班牙兄弟比史佩克特早一年进入学院，在马克和杰克结束第二期训练时，他们就正式成为游侠，离开猎人学院，驻扎安克雷奇。

他们走的那天，可把杰克高兴坏了。

没了烦人的干扰，第三阶段的训练马克和杰克也都很顺利地完成了，然后他们被分配到了洛杉矶基地。

然而刚抵达洛杉矶基地，杰克看到那对西班牙双胞胎的时候都傻眼了。

他妈的……

洛杉矶基地和安克雷奇基地居然是共同负责整个中北美地区。

这意味着他们得和这两个讨厌的西班牙大块头经常碰面，还得合作作战。

久别重逢，斯蒂文倒是很高兴，第一天就消失了整整一个下午。

等马克和杰克从他们的机甲Moon Knight（月光骑士）下来的时候，才知道那两个大块头趁着这个空档带斯蒂文逛完了整个洛杉矶基地。

操——这是约会吗？这是约会吧！

有完没完啊，甩不掉了是吗？！

但是讨厌这对西班牙双胞胎和看着他们去死，是完全的两回事。

死亡——大部分游侠无法避免的归宿。

那是马克和杰克第二次出战。

猎人很少单独应战，大部分的基地都部署有三到四台的猎人机甲，最小的巴拿马基地也有两台。

因为马克和杰克还是新手，所以那次对抗出现在洛杉矶的三代怪兽，他们只是作为副手支援，主战的是加列里奥和弗卡里昂。

那对西班牙兄弟的死亡和他们的猎人“奔牛狂想曲”被彻底摧毁，监测部门有很大的责任，因为他们竟然没有及时预警第二只怪兽的出现。

当“奔牛狂想曲”用等离子炮把第一只怪兽轰穿胸口，还没来得及扔掉怪兽尸体时，第二只怪兽突然从海里冒了出来。

第一只怪兽沉重的尸体拖慢了奔牛的速度，他们没能等到月光骑士的支援，就被第二只怪兽钳住了双手，用力向不同的方向撕扯。

然后，在月光骑士的面前，怪兽把奔牛狂想曲的合金双臂整个扯掉，巨大的手掌穿透了机甲的胸部。

马克和杰克的联络通讯频道就再也没有听到过那两兄弟讨厌的声音了。

那是月光骑士独自猎杀的第一只怪兽。

战斗结束时，马克和杰克没有听从指挥部的命令，他们操纵着月骑，执意拖着沉重的奔牛残骸，淌过汹涌的近海，在狂风暴雨里把那对他们一直都非常不喜欢的西班牙兄弟带回破碎穹顶。

但无论是加列里奥还是弗卡里昂，都没能活下来，因为驾驶舱被整个打碎了。

斯蒂文擦干净加列里奥和弗卡里昂脸上的血，除了一些擦伤外，让他们看上去好像还活着那样。

他记得他们脸上总是有热情洋溢的笑容。

就昨天，他们还想约他去洛杉矶走一走，斯蒂文没有答应，他说下一次吧，最近太忙了，下次一定和你们出去。

他们约过他很多次了，在猎人学院的时候就总想带他出去。

斯蒂文每次都说好啦下次吧，下次吧，太忙啦。

他只是没想到原来有一天是再没有下一次了。

他坐在他们身边，陪了他们最后一会儿，很茫然地意识到，或许这就是他们三兄弟的未来。

他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其余部门的人来处理尸体安排丧葬，斯蒂文才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等等，”工作人员喊住他，“斯蒂文·格兰特？”

“是的。”斯蒂文点头。

“根据他们的遗书，”对方把两兄弟脖子上的铭牌摘下来，“这个给你处理。”

斯蒂文接过那两个纯银铸造的牌子，它们在他手心里仿佛还有余温。

他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对西班牙双胞胎，他知道这是最后一眼了，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俩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只有马克坐在黑暗里，杰克不知道去哪儿了。

斯蒂文打开灯，马克看了他一眼。

“肩膀受伤了？”斯蒂文问，他注意到马克从月骑里下来的时候手臂不自然地缩了一下。

“一点淤青而已。”马克淡淡地说。

“我把药带回来了，给你抹一下。”斯蒂文说。

马克把衣服脱了，后肩的地方一大片青紫。

斯蒂文站在他身后，把药膏抹到那上面，然后用手揉开。

揉着揉着，他突然停了手，把手里的药放在桌子上。

斯蒂文走到马克面前，他捧起马克的脸，久久地凝视着。

马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斯蒂文感觉到他似乎在颤抖，不是身体，是灵魂，他能感觉到马克的灵魂在颤抖，无助地，悲伤地颤抖。

他多么希望可以通过Drift链接马克，这样他就能知道马克全部的悲伤和痛苦，把自己的安慰全部给他。

但是他不能，他无法同步马克，也无法同步杰克。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他们之中残缺的那个。

但没关系，凭借着同胞兄弟与生俱来的通感，他还是能碰触到马克平静表情下的哀恸。

在这一刻，他无比感谢他和他们是一母同胎的兄弟。

斯蒂文捧着他的脸看进他眼里的深处。

然后低下头吻了马克，吻在唇上。

马克似乎很惊讶，他想推开斯蒂文，但斯蒂文的吻先一步落在了他的唇上。

“别拒绝我，马克……”他轻声说，“我不想……我不想等了，别让我只剩下两个铭牌，好吗？”

“对不起，”马克说，他的声音很低，听上去像什么龟裂后漏出来的水，“我们没有……没有把他们活着带回来。杰克是讨厌他们，我也不怎么喜欢他们……但我们不是故意的，真的……”

“我知道，”斯蒂文在他面前跪下，仰头看着他，“你们尽力了，我知道。”

他抚摸马克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的力度，幸好他们回来了。

马克的呼吸变得有点急促，斯蒂文吻着他的胸膛，唇流连在他心口的地方。他在亲吻他的心跳，几乎是膜拜那样，隔着皮肤、肌肉和流淌的血液感受着马克的心脏。

斯蒂文的手拉开了他的裤链，隔着内裤揉着他的性器。

他竟然勃起了，在这种时候。

马克不一定想要性，但他一定是想要斯蒂文的。

斯蒂文把他的内裤拉下一点，勃起的阴茎就这么被放了出来。他把它含进嘴里，然后慢慢地用舌头细致地舔弄。

“别……”马克的手指插入斯蒂文的卷发里，“别这样，你不能……”

在他的性幻想里这样的情景不止一次，但真实发生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斯蒂文的口腔比他想象的要更温暖湿润。

但他还是有顾虑，他记得在杰克的回忆里那个男人是怎么强迫斯蒂文口交的，也记得在链接时打开的那些门里藏着什么。

链接之后，他才知道斯蒂文为什么后来不吃肉只吃素了，因为阴茎塞进嘴里和被男人强吻的味道实在太恶心了，那种腥臭的肥厚的软肉堆满口腔，真的无比反胃。

他可能是忘记了发生过什么，但他身体没忘记那个感觉。

无论怎么想，无论欲望多么强烈，他都不太敢碰斯蒂文，也不让杰克去碰他，因为他们都不希望斯蒂文的身体想起孤儿院的一切。

他喘息着把斯蒂文稍微推开一点，自己完全勃起的阴茎就戳在斯蒂文唇边，他的唇变得湿漉漉的，因为轻微的缺氧而脸红。

男人的阴茎就是那样，马克不认为自己的和那个男人的有什么不同，那次通感传来的被侵犯的感觉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为何要强迫斯蒂文去重新感受？

“没关系的。”但斯蒂文仰头看着他，轻声说，“别拒绝我，我知道你想要。为什么一直不说，我在通感时看到过你们……在操我。”

马克露出惊讶的表情。

“20%的同步够我看到很多东西了。”斯蒂文平静地告诉他。

确实很多，足够多了。

他看到他们的欲望，他们看到他在逃避的过去。

斯蒂文重新将马克的性器裹进嘴里，他没做过这事，舔得很生涩，但很认真。他知道什么方式可以抚慰马克，让他平静下来。他知道马克在恐惧，沉重的负罪感在折磨着马克，也知道他在自己身上可以得到救赎。

口里的性器越来越大，变得坚硬，滚烫，他尝试着尽力更深地吞下它，直到龟头压在舌根，几乎捅进喉咙。他用不自觉的呕吐反应带来的喉头收缩取悦着马克。

马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浊重，突然，他推开斯蒂文，把他拉起来推倒在床上。

马克完全是在凭本能做着接下来的一切。

他扯掉了斯蒂文的裤子，草草地舔湿了手指捅进去那个紧闭的入口，斯蒂文轻哼了几声，对一切柔顺配合得不可思议。

马克扩张得太急切了，只是胡乱地拓开那个地方，但因为没有任何经验，他既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也不知道到底扩张到什么程度才算可以插进去而不让他受伤。

“可以……可以了……”斯蒂文被他用手指捅得有点尖锐地痛，可能是指甲蹭破了尚未被造访过的内壁。

通过那种痛，他能感受到马克混乱的状态，那让他心痛得要命。

马克理应是温柔的，而不是这样全部乱了套，尽管斯蒂文才是和那对西班牙兄弟关系更好的那个，但马克却是对他们的死更加不能释怀的人。

他总是克制，尽力压抑着一切，直到崩溃的前一刻。

可是能怎么办呢？这样的事情以后会越来越多。

斯蒂文想告诉他，没关系的，一切都没关系，你已经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没有人会责怪你。

他在马克耳边小声不停地告诉他，你回来就行了，我爱你，我爱你们。

马克抽出手指，将硬得发痛的阴茎顶到稍微松软的入口。他分开斯蒂文的腿，扶着性器顶了进去。

进入的过程很不容易，马克被夹得脑子发晕，他想抽出去，但斯蒂文颤抖着握紧他的肩膀，“别，别出去，继续……”

对方的挽留给了他继续施暴的借口，他按紧斯蒂文，用力挺腰，完全插进去的时候斯蒂文发出一声啜泣似的闷哼。

软肉完全包裹着他的阴茎，收缩挤压着进入的异物，温暖又湿润，尖锐的令人晕眩的快感让马克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斯蒂文正躺在他身下看着他。

马克知道他容纳自己花了很多力气在忍耐，因为斯蒂文整个人都在细微地颤抖。

他想问他是不是很痛，还要不要继续，斯蒂文却先开口了：“还痛吗，马克？”

他摸着马克的脸颊，和自己一样的脸，汗湿的短发，马克从他温柔的瞳孔里能看到自己。

马克感觉自己心底某个地方突然缺堤了，有什么痛苦的东西汹涌而出，几乎瞬间把他淹没。

他紧紧抱住斯蒂文，如同抱住这个操蛋的世界里唯一的救赎。

他如此温暖又如此温柔，马克压在他身上用尽一切力气往他身体深处顶，好像这样就能和他产生更深，更牢固的缔结一样。

“嗯……”斯蒂文颤抖着在他耳边不停鼓励和安慰，“深点……马克，再深点……就是这样……”

马克的头颅垂在斯蒂文的肩窝上，斯蒂文抱紧他。他感到自己的泪落下来，沾湿了斯蒂文的衣服。

“没关系，马克，没关系。”斯蒂文喘息着亲吻他的卷发，“让我更痛一点吧，让我更痛一点。”

马克完全失了控，他任由那些可怕的情绪——无能为力、愤怒、悲恸、恐惧全都发泄出来。

这些情绪折磨他很久了，几乎成为他内心的一头无法驯服的野兽。

他不应就这样把这头野兽放出来，但他知道他身下的人会包容它，安抚它，直到它不再疯狂咆哮，他其实一直渴望着被安抚，而不是在牢笼里如同困兽一样焦虑地不停转圈。

马克紧紧扣着斯蒂文的腰，往他身体里冲撞，抽出来又顶进去，深深地顶进去，重重地顶进去。

他发狠一般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把斯蒂文完全操开，从干涩到湿润。像一个渴了很久很久的沙漠旅人拼尽全力去凿沙漠里唯一一口泉眼。

因为他真的真的很需要那一口水。

斯蒂文环着他的颈脖，被操得说不出一句话，世界在晃动，他唯一的支撑是马克。

他双腿痉挛着打开到最大的角度，马克撕扯开了他的衣服，让他露出急促起伏的胸膛。

他意识混沌，感到自己像一口泉眼，被马克开发得不停冒水，汗液、泪水，还有难以启齿的热液不停被马克从狼藉一片的交合处被狠狠地凿出来。

尽管现在看上去马克是施暴的那个，但斯蒂文能感觉到他全部的不安、愤怒和无能为力的恐惧。他在哭，或许因为疼痛，但更多是因为心痛。

马克这样粗暴的做爱给不了他多少快感，但那也并不是斯蒂文的初衷，他仅仅只是希望能感受到马克的痛苦，所以他任由马克把自己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态，然后粗暴地不停操干。

他在高热的，夹杂着痛楚和快感的情事中，伸手捧住马克的脸索吻，不停来回亲吻马克紧绷的唇线和眼角。

“没事了，会好的……我接住你了……马克。”他告诉他的骑士。

马克脑中一片空白，他被强烈的欲望和占有的本能驱使，猛地挺身埋入他的身体，然后如同动物标记一般，精液一股股地射进去把他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