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听着，”卡维尔握着斯蒂文的肩膀说，“怪兽的意识网络就像一张因特网，一旦进入，就会被纳入，不同的只有进入深浅的区别。他现在所知道的关于人类的所有，未来所知道的，都会一直被动和先驱者共享。”

17 先驱者意识

那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无视了斯蒂文的反抗像拎起一只兔子一样很轻松地把他按在墙壁上。

斯蒂文这才看清楚对方的面容——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墨镜看不清脸容。

“我刚刚在避难所已经注意到你了。”男人对着斯蒂文恶狠狠地说，“我见过你的脸，你这个蠢货，可耻的叛徒！看看你都带来了什么？！”

“……什么？”尽管男人非常凶，但是他的指责完全出乎斯蒂文意料，他呆住了。

“什么……叛徒？”斯蒂文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认得你！”男人怒吼，“该死的！你这个跟怪兽通感的蠢货！”

“啊？”斯蒂文完全呆住了，他努力辨认着男人的脸却无法和脑海里任何名字对上号。

斯蒂文努力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希望不会激怒这个奇怪的男人：“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怎么会和怪兽通感……”

“你打算瞒着我？意识共通，我不可能认错你！我在闪回中见过你！”他愤怒地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这个叛徒！”

“？？？”这个疯子前言不搭后语让斯蒂文再次有些害怕，“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先生……”

男人揪着斯蒂文的衣领子，沉默了一会儿，像在思考：“那台白色猎人的驾驶员……你是其中一个……名字……史佩克特兄弟！”

“那是马克和杰克，先生，”斯蒂文努力解释，“我只是他们的弟弟。”

男人一愣，他皱眉，似乎又用力思索了一会儿。

“没错，三兄弟……所以你不是那个背叛者？”

“背叛者？”斯蒂文问，“无论是我还是马克或者杰克，我们没有人是背叛者……”

“别糊弄我！”男人突然大吼，“和怪兽通感的到底是谁！你们兄弟里的谁！让那个人滚出PPDC！”

斯蒂文被他提高的声音吓到了。

看到斯蒂文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男人更生气了：“你知道这是背叛人类吗？嗯！该死的，你们兄弟必须为今天的悲剧——旧金山的人命和破碎穹顶的损失负责！”

“……你在……你在说什么？”斯蒂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原本的害怕继而被愤怒取代：“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没有他们，旧金山早完了！他们是英雄！是旧金山的英雄！你胆敢再说一次他们是背叛者！我会揍你的！我绝对会！”

“旧金山穹顶完了，你不知道吗？”男人摘下眼镜，他的右眼泛着血红的光，“感谢你的兄弟之一，小家伙！”

斯蒂文看到这样的眼睛，下意识就想起了杰克，他有点害怕对方突然发难对他施加暴力，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墙上。

“听着，一次来了两只怪兽！第一次出现穿越口双重事件！”男人语速变得非常快，“黑寡妇和毒虫把旧金山的丛林蟒歌、浪漫星图和朱丽叶之心全撕碎了，用时总共不到20分钟！它撕裂猎人们就跟小孩子扯玩具似的！只有新组装的阿尔法飓风险胜，绞杀黑寡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斯蒂文不解地问。

“意味着黑寡妇和毒虫是专门来猎杀旧金山穹顶的猎人的，它们清楚那三台猎人的所有！一定是有人给了它们关于旧金山穹顶的所有一切才有这样精准的猎杀！”

“……谁给了它们关于旧金山的一切，”斯蒂文惊骇地看着他，“怪兽能读懂人类的……科技和知识吗？”

“问得好！这不就是我想问你的吗！”男人看着他一脸状况外的表情，更加暴躁了，“它们不需要读懂，只要和它们通感的人懂，通过思维共享，它们就能明白。语言是地球的产物，对于它们而言不能更无用了！”

“你是谁……”斯蒂文被他弄得云里雾里，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知道得比科学部的纽曼德还要多。

“我是上一个和怪兽通感的蠢货，”男人说，“或许你听过我的名字，卡维尔·奥洛夫。”

“……你是PPDC上一任的首席科学家！”斯蒂文惊呼出声。

“对，没错！在我没有该死的和怪兽通感之前我确实是PPDC的科学家。”男人揪起斯蒂文的领口，“因为那件蠢事，我不得不彻底离开我的实验室，我的事业！”

“好了，孩子，告诉你的兄弟——那个第二个和怪兽通感的蠢货，离PPDC远点！”

“……杰克没有和怪兽通感，”斯蒂文不得已告诉卡维尔，“那只是一次事故，怪兽击穿了驾驶舱，把他带走了……最后我们剖开了怪兽的头颅，在脑部那里找到了他。”

“就这样？”卡维尔不太相信。

“就这样。但是救出他的时候，有一根东西进入了头盔的交互链接口，像触手一样的东西，”斯蒂文胡乱地比划着，希望卡维尔能看懂，“没有人知道是什么。”

“该死！”卡维尔脸色一变，“那一定是精神交互器官！”

“精神交互器官？”斯蒂文问，“有这种器官吗？怪兽解剖学里……”

“你们的知识更新得太慢了，至少比怪兽进化的速度慢多了。”卡维尔不耐烦地打断斯蒂文，“只要先驱者希望，就可以通过基因协议创造出来。”

“先驱者？”斯蒂文一个晚上就听到了好几个他在穹顶三年里都没听过的新词语。

“哦，你不会以为怪兽只是猎食本能在驱动吧？”卡维尔说，“不，不，它们是听令行事。一至五级怪兽算不上什么，充其量不过是清道夫，负责清除这个星球上的害虫，也就是我们人类。那之后才是终结者负责收网。你可以把它们整个系统想象成蜂巢，所有生命共享一张智慧网络。它们的主脑就是先驱者，类似蜂巢的蜂后。好吧，先驱者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PPDC还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所以我自己取了个名。”

“那和精神交互链接有什么关系？”斯蒂文依然不明白，“和发生的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孩子，你还不明白吗！”卡维尔似乎对他的笨拙感到崩溃，“驾驶员的通感是双向的，一旦互链就能看到对方所有记忆！跟怪兽通感，人和怪兽也是双向的！Two-way street！我和怪兽通感，结果就是我看到了怪兽的所有，它们的目的，它们的进化逻辑，它们的社会规则！它们也看到了人类的所有，那些猎人的运作方式、基地、通感互联！……哦，该死，它们怎么能进化出神经链接器官……这不可能……”

卡维尔突然大叫一声，“我明白了！因为我和怪兽通感过——它们明白了一切，然后进化出了一个有效的器官……非常简单的方式，再和驾驶员通感，获得驾驶员脑海里关于基地的一切，再进化出针对猎人弱点的怪兽，然后——”

卡维尔做了一个撕碎的手势：“大获全胜，就这么简单。”

“所以这次惨败，是因为……怪兽和杰克实现了通感？”斯蒂文总算跟上了科学家快速的思维，他脸色惨白，“丛林蟒歌、浪漫星图和朱丽叶之心的殉职，全部……都因为杰克？”

“对，你最好确认这一点。”卡维尔说，“如果他已经拥有了怪兽意识，你们就必须让他远离人类的所有反抗怪兽组织和科技，不然这样的惨败只会越来越多。”

“听着，”卡维尔握着斯蒂文的肩膀说，“怪兽的意识网络就像一张因特网，一旦进入，就会被纳入，不同的只有进入深浅的区别。他现在所知道的关于人类的所有，未来所知道的，都会一直被动和先驱者共享。”

“所以你离开了PPDC？”斯蒂文愣愣地看着他。

“对！如果我继续在PPDC，人类所有的研究都毫无意义。怪兽通过我掌握人类的创新技术甚至能比联合国高层更快。”

“和怪兽通感后，他还是……人类吗？”斯蒂文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他还拥有原本的自我意识吗？”

“我不知道，”卡维尔说，他脸部扭曲，“我只是通感了不到30秒，现在还能感觉到那些该死的怪兽的意识，先驱者不停想强行夺取我的大脑！它不允许共享网络中有任何个人意识。你看到我现在糟糕的样子了吗，我像怪兽一样看这个世界，我他妈都快要像怪兽一样思考了！”

斯蒂文愣愣地看着他。

他知道卡维尔·奥洛夫，几乎可以说，前期PPDC实验室里的一切都是他建立起来的。

资料里的卡维尔是个绅士，所有人都这么说，一个货真价实的绅士，穿西装的科学家，几乎从不发脾气。

他是PPDC的传奇。

但看看眼前这个人，落魄、暴躁，毫无耐心。

斯蒂文突然觉得他可怜，又觉得很害怕，害怕卡维尔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自己，更害怕杰克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另一个人——一头怪兽。

卡维尔把斯蒂文放走后，斯蒂文跑向港口，他跑了很久，旧金山的交通和道路全被毁了，障碍重重。

抵达港口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穹顶的军用渡轮停在港口，正在不停地往旧金山运送伤员，然后把一些救援物资抬到船上。

斯蒂文跑过去，亮出自己的ID卡要求上船。

“斯蒂文！”有人大叫着跑过来，“感谢上帝！你在这里！马克找你找得快要发疯了！”

“怎么回事？”斯蒂文问，“他应该可以在刷卡记录里找到我的行踪。”

“穹顶毁了，哪还有什么刷卡记录！”那人说，“楼全塌了，医务室的人全死了，马克以为你还埋在废墟里，他挖了一整个晚上，人都要发疯了。”

回到穹顶，斯蒂文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才明白什么叫“穹顶毁了”。

旧金山破碎穹顶真正意义上的全毁了，到处都是断墙残桓，五六台机械臂正在废墟中作业，搬运着巨大的石块，试图把埋在里面的人和物资抢救出来。

抬出来的尸体被放置在猎人登陆平台，有几十具，裹尸袋显然已经不够用了，有些尸体只能就这样放在地上等待安葬。

“这里有伤员！”斯蒂文听到有人大喊，他回过头，看到马克和另外一个人正合力将一个人从石头下拖出来，“他还活着！”

“脚被压断了！”

“小心点抬！”

“该死的，没人处理伤口吗？”

“医护都死光了！哪来人处理伤口！”

“闭嘴！”马克脸色非常难看，“谁他妈再说一次死光了！”

斯蒂文回过神，背着刚刚从船上拿下来的急救包，跑到他们身边，“先放下他，你们这个姿势会让血流得更多！”

“斯蒂文？！”马克猛地抬头。

他满脸都是沙尘，脏得只看得见眼睛。也不知道多久没喝水了，唇完全干裂了，双手全是灰和割伤。

斯蒂文帮伤员止好血，处理完了伤口，马克哑着声音低声说，“得尽快送去医院！”

“旧金山医院也塞满了受伤的平民……”斯蒂文说，“城市里也……没剩下多少能救人的医院了……”

“说得也是……”马克喃喃说。

他们合力把伤员安置到避风处，马克一把拽着斯蒂文，强硬地把他拖到没人看到的角落。

他一言不发把斯蒂文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

“马克！”斯蒂文叫了一声。

“没受伤？”马克问。

“没有，我没事。”斯蒂文说。

“该死的！你去哪里了！”马克暴躁地问，“一个晚上不见人！”

“我……我去城里了，我就想散散心。”斯蒂文心虚地回答。

“你应该跟我说一声再离开穹顶！”马克怒吼，他转过身背对斯蒂文，用手按着额头，“你……我还以为你被埋在楼里，我挖出那么多尸体，就是没看到你，我他妈，我他妈……还以为你死了！每挖出一个人，我就在想，下一个会不会是你！完了又想，下一个千万不要是你！要是你……要是你，我怎么办……！”

斯蒂文把他转过来，捧着马克脏兮兮的脸，看到他眼圈红了。

“看着我，马克，”斯蒂文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对不起，我只是想去旧金山散散心，我以为可以在晚饭前回来的，我只是没想到遇到了怪兽。”

马克平静下来，他红着眼睛，肮脏的脸上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委屈，正凶狠地瞪着斯蒂文。然后他猛地抱住斯蒂文，不管不顾地用力吻住了怀里的人。

斯蒂文浑身一僵，但是在尝到马克干燥的唇上带着的丝丝血味和尘埃的味道时，终于努力放松了自己迎接马克。

一直忙活到晚上，废墟的伤亡救护才告一段落。伤员全部被送到附近城市的医院，不幸殉职的只能等丧葬人员进行下葬。

斯蒂文找到马克，他正累得坐在角落抱着手臂打瞌睡，浑身脏得好像泥地里挖出来一样。

斯蒂文心疼坏了，拿了两瓶水走到马克身边坐下。他刚坐下，马克就醒了，睁开一点眼睛看到是斯蒂文又嘟囔两声又闭上眼。

“喝口水？”斯蒂文把水瓶子递给马克。

“谢谢。”马克接过水，拧开一口气灌完了。

斯蒂文自己那瓶只喝了半瓶，剩余的倒在纱布上给马克仔细把脸擦干净，“天啊，你看上去脏死了。”

马克也不管有没有人看到，凑上去亲了亲斯蒂文，“嫌弃？”

“别这样，被别人看到怎么办？”斯蒂文轻轻推了他一下，“会被人说变态的。”

“死的死，伤的伤，谁还管谁亲了谁？”马克不甚在意地说，“现在除了死活，没人在乎别的了。”

斯蒂文跪在马克面前，和他平视，然后环顾左右，确认没有人注意但他们兄弟，便凑上去亲吻了马克。

马克对他的主动有点惊讶，但很快按着他的后脑，温柔地加深了这个吻。

“接下来怎么办？”斯蒂文问，“基地对我们有什么安排吗？”

“可能会把我们安排到洛杉矶穹顶或者安克雷奇。”马克回答，“明天就知道了。”

“马克，你知道卡维尔·奥洛夫吗？”斯蒂文在他身边坐下，让马克挨着自己。

“知道，PPDC的前任首席科学家，但是去年辞职离开得很匆忙，没人知道怎么回事，高层一直在挽留他，但辞职后人就不见了。”马克想了想，这件事闹得很大，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

“我昨天在旧金山见到奥洛夫了。”斯蒂文说。

“嗯？”马克挑眉，“怎么回事？”

“确切地说，是他找上我了。”斯蒂文坐在他身边说，“他说我是背叛者……”

“背叛者？你背叛了谁？”马克困惑。

“背叛了人类。”斯蒂文摇头。

“疯子，”马克脸立刻黑了，“我们是人类怎么可能背叛人类，就算真要背叛，我们跟怪兽也沟通不了。”

“不，马克，人和怪兽是可以沟通的。”斯蒂文说。

“什么意思？”马克说，“这不可能。我们是两个物种，科学家甚至没能弄明白怪兽叫声里的含义。”

“不是对话，马克。通感不需要语言，奥洛夫和怪兽通感过了，所以迫不得已才从PPDC消失的。”斯蒂文说。

“和怪兽通感？”马克吃了一惊，“还能这么干？”

“嗯。”斯蒂文压低声音对马克解释了先驱者、怪兽的蜂巢体系、克隆体和基因协议，还有那个该死的共享智慧神经网络。

“他说是因为有人和怪兽通感，才导致了旧金山昨天的悲剧。”他说。

“所以基地里有人和怪兽通感，造成了三台猎人机甲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撕碎？”马克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战况实在太诡异了，无论是丛林蟒歌还是浪漫星图或者朱丽叶之心，它们都是型号非常新的猎人，更别提驾驶员都是经验丰富的佼佼者，但是他们败得就像毫无还手之力的菜鸟。

“有人和怪兽通感？谁做这样的事情？”马克问。

“马克……你该明白的。”斯蒂文脸有点白，沉默了一下说。

“……”马克愕然地看着他。

“杰克。”斯蒂文说。

“不，不，”马克摇了摇头，拒绝接受这种猜测，“他确实性格大变，但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万一呢？”斯蒂文说，“他身体里一定有别的意识在，这我们都知道。”

“可是这样我们怎么确认？”马克问。

“脑电波。”斯蒂文说，“我思考了一晚，想起所有的怪兽都是克隆体，它们有一样的基因，一样的脑电波。我想找纽曼德要杰克脑电波的数据。按照卡维尔的说法，如果杰克的思维真的进入了意识共享网络，那么他的脑电波现在一定和怪兽高度重合。”

“实验室毁了大半，”马克说，“资料丢了不少。”

“那我们就想办法再给他做一次脑电波检测。”斯蒂文说。

“行，”马克说，“我去把他架到实验室。”

“你再休息一下，”斯蒂文说，“你太累了。”

“好吧，”马克说，他确实快要累得抬不起手了，这样和杰克打架必输无疑，更别提制服杰克，“我需要睡一下，后半夜把我叫醒，我们一起去找杰克。”

“嗯。”

斯蒂文在后半夜的时候看到了杰克。

他正在和其他人一起把一些器材搬运到直升机上。

斯蒂文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碰到杰克，他只是心里有事，睡不着所以起来走一下。马克实在太累了，睡得很沉，斯蒂文不忍心吵醒他。

杰克穿着一件工装背心，穿着迷彩长裤，在直升机的探照灯下，胳膊和后背的肌肉线条分明。他正一边扛东西一边和身边的人开玩笑，脸上是斯蒂文熟悉无比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这点斯蒂文早就发现了，他所有的不对劲都只是针对自己和马克。

他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那就是自己熟悉的杰克。

斯蒂文愣愣地看着杰克，没料到对方突然转头，循着视线回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杰克看到他，放下手上的东西，朝着斯蒂文走来。

斯蒂文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往后跑。

但是没跑几步，就被杰克捉住了。杰克把他推到暗角顶在墙前。

“没想到你还活着，我是真心为你哀悼过了。”他用力把斯蒂文往墙上按了按。

斯蒂文仍旧很害怕他。那种恐惧是发自本能的，被他按住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开始一系列的反应，口干舌燥，双腿发软，浑身冒出冷汗，脑袋嗡嗡作响，无法控制四肢，动弹不得。

“……你在颤抖。”杰克看着他，“我喜欢你的害怕。”

斯蒂文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喉咙好像哽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上次的滋味不错。”杰克低下头，把脸埋在他的颈脖旁，感受到斯蒂文的僵硬。

他舔了舔斯蒂文的颈部皮肤，不怀好意地问：“再来一次怎样？”

“别……”斯蒂文挤出一个音节，“求你……”

两人几乎完全贴在一起，他能感觉到杰克的胸膛，像一块岩石那样挤压着他。杰克顶了一条腿到他双腿间，斯蒂文发软的腿几乎因为恐惧而站不稳。

杰克的手伸进他的衣服，摸着那节瘦削的腰，他几乎要享受起斯蒂文的恐惧来了，性并不是目的，有些时候，它只是一个过程，感受到猎物的绝望让他开始亢奋。

突然，大腿传来细微的刺痛，杰克低下头，斯蒂文把一支针筒扎进了他的大腿。

他用力拔掉针筒，阴沉着脸抬起头，握住斯蒂文的脖子，“你在玩什么花样？”

“我……”斯蒂文依然很恐惧，他说不出话，只是害怕地看了看地上的针管。

无力的感觉来得很快，杰克开始感到力量迅速流走，他想推开斯蒂文，却被斯蒂文紧紧搂住，然后沉入了黑暗之中。

斯蒂文僵硬地抱着被麻晕了的杰克，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

杰克睡过去了，身体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斯蒂文抱着他呆呆站着，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好。

他尝试着把杰克拖去纽曼德的实验室，但是这样太显眼了，而且杰克真的很重，他拖了几步觉得不是个办法，只好又抱着他坐下慢慢坐下等马克。

好吧，这真是个糟透了主意，他不应该不叫醒马克。但是他真的没想到会碰到杰克，还成功把他扎晕了。

说真的，针管里的麻醉药，斯蒂文原本打算是让马克去扎杰克的。

马克找来是半小时之后了，他醒来发现斯蒂文不在身边，立刻清醒了。

找到斯蒂文的时候，正看到杰克趴在斯蒂文身上。马克的怒火一下就冲到脑门，他怒气腾腾地走过去一把揪起杰克正想揍一拳，斯蒂文赶紧阻止：“别打别打，马克，他晕了！”

马克停下拳头，揪着杰克看了看，确实是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马克问。

“我用麻醉药把他扎晕了。”斯蒂文回答，“可是他太重了，我没法把他弄去实验室。”

“知道了。”马克回答，他把杰克往肩膀上一扛，像扛麻袋似的扛起来，对斯蒂文扬了扬下颚，“走，去实验室。”

“天啊，马克，”斯蒂文惊呼，“你这样他胃会受不了的……”

“他把你折腾得这么惨，你还管这混蛋的胃受不受得了？！”马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斯蒂文一眼。

“我还得公主抱这混蛋不成？！”